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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逐弦道:「她在澳洲養病。」
江杳心中一驚,連忙問:「什麼病,很嚴重嗎?」
段逐弦遞了杯水給江杳,道:「腎方面的,慢性病,那邊有專門針對這個病症的研究。」
江杳道:「那她知道你結婚了嗎?」
「她知道。」段逐弦停頓片刻,「但她不方便回國參加婚禮,所以前段時間發來了視頻,希望我們幸福美滿,天長地久。」
江杳眉頭一擰:「怎麼不告訴我?」
段逐弦聞言,視線微動,和江杳錯開。
在他看來,這八個字對於江杳不像祝福,更像是囚籠,要江杳和他這個死對頭永遠綁定在一起。
但他嘴上卻說:「忘了。」
江杳翻了個大白眼,把茶杯往桌上「哐」地一擱,義正辭嚴道:「好歹是對我們兩個人的祝福,你居然一個人獨占,自私也要有個限度吧?」
段逐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想看?」
江杳:「廢話。」
段逐弦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放到江杳面前。
開頭是窗外的風景,然後畫面一轉,出現一個混血女人。
江杳不由得默默感慨,他可算是知道段逐弦這張藍顏禍水的臉是從哪來的了,天仙外婆加上天仙媽,就算他爹基因再不好,也能搶救回來。
視頻內容就如段逐弦所說,是對他們婚姻的祝福,還特意點了江杳的名字。
段母的聲音溫柔動聽,儘管略顯虛弱,但有種別樣的感染力,讓江杳能斷定這是一個怎樣有涵養、有魅力的女性,卻因為段家的勢力,無法陪伴段逐弦成長。
倘若有母親在身邊,段逐弦會不會因為受到影響,卸掉幾分清高和偽裝?
「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等你們婚禮那天,派人送到你們手上。」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小弦你知道嗎?聽說你要和小江結婚的時候,媽媽由衷地替你開心,不枉你這麼多年……」
啪——
屏幕一黑,後面的話被段逐弦生生掐段。
江杳:?
他抬頭看向段逐弦。
再然後,在段逐弦深不可測的眼底,他抓到了一絲罕見又可疑的慌亂。
第33章 「我們算是和好了?」
只是一瞬間的異樣,等江杳反應過來,段逐弦的神色已經恢復平靜,如同風過湖面,難覓遺蹤。
江杳眯了眯眼:「如果我沒瞎也沒聾,你媽媽的話應該還沒說完。」
坐在對面的段逐弦把手機放回衣袋,道:「後面和前面大同小異,都是祝福,沒必要重複看。」
「是嗎?」
江杳緩緩站起身,走到段逐弦面前,忽然猛地彎下腰,雙手撐在兩側的扶手上,把段逐弦困在了單人沙發里,銳利的眸子盯住他的眼睛:「段逐弦,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了?」
段逐弦略微往後仰了一下,道:「沒有。」
江杳不信:「那你心虛什麼?」
他抓心撓肝地想知道他丈母娘後面說了什麼,還沒來得及繼續逼問,就被一道蒼老但硬朗的聲音打斷——
「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江杳趕忙直起身,看向聲音來源,一個身背漁具的老人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段逐弦整了整衣衫,站起身道:「外公。」
江杳略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拿起手邊的禮盒,送到老爺子面前:「秦老,這是從罕見礦石里提取的顏料,我托人從非洲尋來的。」
老爺子聞言,連說了三個「好」,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最近正好缺顏料?」
江杳也跟著笑。
他知道秦老是在給他遞台階,畢竟作為著名畫家,最不可能缺的就是顏料,但由此可見,這老爺子真如段逐弦所說,還算好相處。
秦老喊來王姨,把顏料收好,卸下漁具後,招呼段逐弦陪他下圍棋。
江杳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觀戰,數段逐弦不動聲色地讓了多少次棋。
看人下棋可以順帶觀察他的內在,棋品即人品,段逐弦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心機狗。
最後一子落定,段逐弦道:「外公,我輸了。」
老爺子「嗯」了一聲,半點沒有贏棋的高興,直接把段逐弦趕下棋桌,沖江杳招了下手:「換小江來。」
半小時後,江杳贏了,是險勝。
面前的棋盤上,黑白雙方的勝負欲似要衝破棋子,險象環生,酣暢淋漓,堪稱一次精彩的對局。
秦老表情嚴肅,盯著棋盤看了半天,視線又掃到江杳臉上:「我還以為,你會像逐弦那樣讓著我。」
「秦老棋藝高超,何須相讓?」江杳聳聳肩,直言不諱,「再說了,光是思考怎麼把對局進行下去,都夠我腦細胞死一半了,哪來的精力琢磨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棋。」
秦老聞言,臉上的嚴肅瞬間褪去,哈哈大笑起來。
晚飯時間,秦老打算把中午釣的魚處理掉,便指揮兩個年輕人把燒烤架抬到居所附近的人工湖邊。
接過王姨預處理好的一桶魚,江杳主動請纓:「我來烤,你們去那邊等開飯吧。」
他倒不是想靠這個在秦老面前表現什麼,他是看出秦老應該有話要單獨對段逐弦說。
段逐弦湊到他耳邊,低聲問:「你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