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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老子偏不叫了。

  江杳把頭別到一邊,像個憋著氣的鋸嘴葫蘆。

  他氣的是段逐弦,更是他自己。

  什麼紙糊的破定力!面對死對頭居然都毫無自制力可言。

  過了一會兒,空氣中只剩下一輕一重交疊的呼吸聲,察覺到對方似乎並沒有進一步動作,江杳又佯裝不在意地回過頭來。

  微濕的睫毛恰好觸到一根正欲觸碰他的手指,敏感的眼瞼頓時劇烈顫慄起來,帶動眼圈的紅,原本倔強不屈的臉顯得有些無助。

  段逐弦指尖頓住,軟下了一點聲音:「這就害怕了?」

  江杳閃爍的眼神頓時一凜,瞪向段逐弦:「怕個屁,有膽就來,沒膽就給老子滾!」

  段逐弦眉梢微挑,手指緩緩插進江杳的髮根,輕輕夾住那撮耀眼的紅色挑染。

  接下挑釁。

  那次痛快的滋味,他們其實誰都沒忘,也壓根沒想忘。

  自制力粉碎的瞬間,江杳心想不管了,就承認自己也見色起意吧。

  被縛住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解放。

  屬於對方的荷爾蒙鋪天蓋地包圍。

  江杳忍不住去抓段逐弦的手,兩塊掌心推拒著相抵,冷白的手指卻又痙攣似的抓進段逐弦指間,分不清是抵抗還是纏綿,直到被對方緊緊扣住。

  透過被汗水濕透的髮絲,江杳聚起有些失神的目光,望進段逐弦深沉的雙眸。

  那一貫的冷靜克制中,夾雜了幾分他讀不懂的欲望,厚重又洶湧,隱忍又暴動。

  很有可能一旦沾上,就再也逃不掉了。

  他頓時一陣心驚肉跳,想要看清楚些,可再晃眼,落在視網膜上的畫面,又變成了段逐弦襯衫筆挺的模樣,活像個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

  江杳不爽極了,伸手就要去扯亂,段逐弦握住他的手,十指扣緊壓到他耳邊,似笑非笑地問:「江少這麼欲求不滿?」

  被倒打一耙,江杳險些氣暈,罵了句「衣冠禽獸」,抿緊嘴唇,別過臉去。

  段逐弦笑了一聲,輕輕撥弄江杳的下巴,偏要江杳看自己。

  身下這個出言不遜、寸步不讓,卻又不經意間展現出脆弱的男人,是他放在心裡好多年的珍寶。

  越喜歡,越不敢觸碰,只能退到安全的角落,小心維繫一段對手的關係,哪怕這段關係布滿荊棘,危機四伏。

  但至少能讓他們同步走在一起,即便走在相對面。

  眼下不過些微顯露,就已經讓江杳出自本能地驚慌失措。壓在心底的,還有一整座翻滾多年的岩漿。

  段逐弦克制著更瘋狂的慾念,指尖捻了捻江杳的下巴,大拇指按在抿起一半的下唇揉了揉,頂開唇縫,毫不意外地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並沒有退出,拇指撬開白牙,按住柔軟的舌頭,強行激起一片唔唔的抗議聲。

  *

  毫無準備地胡搞完一通,江杳像條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魚,渾身都是汗,半死不活地癱在床上直喘氣,恨不得把自己陷進鬆軟的床榻里,直接睡死過去。

  桌上手機響了,段逐弦披了件睡袍走到桌邊,拿起打火機和煙,踱向外面的陽台接通來電。

  江杳偏過頭,從陽台入口看過去。

  段逐弦應該是在處理工作,眉眼褪去所有惡劣和強勢,取而代之的是沉著嚴肅。

  他站在燈光與夜色的交界處,右手執著一點橙紅星火,鬆散的黑色睡袍被夜風吹動,隱隱勾勒出窄腰。

  每一寸線條都像是活的,像伊甸園裡的毒蛇,充滿誘惑和邪惡。

  江杳有點兒腿軟,不願再多看,視線忙不迭向上走,落在段逐弦頸間。

  那兩道新結痂的抓痕,被說話時滾動的喉結帶動,顯得愈發鮮紅刺眼。

  江杳「哼哼」了兩聲,收回目光。

  某人從頭到尾色得都沒眼看了,哪還有半點平時的清冷禁慾?

  而且劇烈運動這麼久,這人居然絲毫沒有疲態,除了講電話的時候,嗓音略有幾分喑沉。

  說他禽獸都是小瞧他了。

  想起剛才的放縱,江杳有點臉熱。

  分明是興致來了演場戲,只想逗逗段逐弦而已,結果把自己的屁股搭進去了,傷敵一千,自損八萬。

  陽台上,段逐弦輕抖菸灰,聽著電話里的人向他匯報事情。

  「按照段總的指示,我安排人查了幾個分公司近幾年的帳目,果然和段總料想的一樣,段飛逸擔任總經理的那家分公司,有不少被瞞下來的大額發票,過程中還發現了一點別的蛛絲馬跡,當初段飛逸操作的誠安集團上市項目,似乎也有問題,具體情況都發到段總郵箱了。」

  對面是段逐弦的心腹之一,名叫張浩。

  段逐弦「嗯」了一聲,並未驚訝:「這段時間辛苦了,聽說你最近正準備去高校進修,費用方面,我會讓公司給你報銷。」

  「多謝段總掛懷。」被領導許了好處,張浩幹勁更足,「段總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會仔細盯著。」

  掛斷電話,段逐弦朝屋內側過頭,對上江杳鉤子一樣上下劃拉的視線。

  某位少爺正靠坐在凌亂的大床上,一雙銳利的桃花眼眸光挑動,活像在拋媚眼。

  「剛上完床,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人,會被當做暗示。」

  段逐弦臉上的沉冷散去,話間帶了點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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