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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你要買下他嗎?
地下搏擊場從十幾年前就開始運營了,起初還只是一個運動放鬆,並且相對自由的場地。
來這裡觀賞或者參賽的多是年輕男人和一些退役的拳擊手。
直到數年前一名心思變態的中年教練,花費全部積蓄將這裡買下,把這個地方包裝成血腥殘暴的“鬥獸場”。
並由此吸引了眾多高層人士的青睞,從中賺取暴利。
每周六的夜晚,便是地下搏擊場最熱鬧的時候。
人們觀看賽事的同時,下達賭注,台上的男人猶如喪失理性的野獸一般撕咬搏鬥。
群眾的喝彩聲尖銳刺耳,人聲鼎沸,在戰況最高峰決定生死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情緒達到空前高潮。
這座充斥著金錢交易和血肉搏擊的地下場所,昏暗的燈光下是喪屍群一樣揮舞著手臂吶喊的看客。
戰場上兇殘的選手,飛濺落地的血跡,都能讓觀眾的腎上腺素急速升高。
白亦然跟隨杜玉笙的引領,來到了觀賞視野絕佳的好位置。
最開始白亦然還很牴觸,慘不忍睹的格鬥畫面令他作嘔。
杜玉笙站在他身旁,給他遞上乾淨的白手帕,“瞧瞧你這弱不禁風的模樣,你連這種小場面都不忍直視,哪來的膽子說殺人報仇?”
拍拍白亦然的肩膀,杜玉笙語重心長地說道,“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出來,更何況你從小被保護著,恐怕難以想像,這個世界的陰暗面有多麼複雜骯髒。”
“我就當你那句想報仇的話是開玩笑,回去吧。”
白亦然的母親曾是杜玉笙年少時暗戀的白月光,愛屋及烏,他對與母親的樣貌有著五分相似的白亦然,仿佛天生就自帶著一種善意和保護欲。
尤其是白亦然側臉的輪廓以及那雙融匯星河的藍眸,與他母親年輕時格外相像。
唯一讓杜玉笙感到突兀的地方,就是當白亦然轉過頭來看向他時,少年眉眼中的溫柔已經被仇恨所污染。
白亦然目光堅韌,“對他們來說,殺人斂財就像是動筷子吃飯一樣簡單。他們害死我父母,像惡鬼一樣纏著我,只要他們活著,我就永遠得不到解脫。”
“現在我已經不相信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這種東西了,我爸媽的命,我一定要周家、傅家還有陸震,血債血償。”
台下的觀看群眾死命地發出尖銳爆鳴聲,擂台上緩緩上場兩個人。
一個是身強力壯,曾經榮獲全國重量級冠軍金腰帶榮譽,後來負傷退隊的三十多歲拳擊手。
而他今晚的對手,是個看上去個子瘦高、皮膚白嫩、沒什麼力量感和威懾力的毛頭小子。
兩位選手都戴著頭套,經驗十足的拳擊手齜牙咧嘴地笑。
身形瘦高的年輕男子則是面無表情,默默等待著面前像是教練一樣的人幫他戴好拳套。
健壯男人的拳套比另一個大了整整兩圈,幾乎有那小子圓潤的頭骨那麼大。
他們的臉被擋住了,白亦然只能看到年輕男子的短袖戰鬥服上面印著“04”的數字標識。
擂台中央的裁判高舉手中的錦旗,一聲哨響,拉開序幕。
經驗豐富的拳擊手自恃強壯,率先發起進攻。
他揮動拳頭,奪命連環的全速衝擊,讓他那雙常年鍛鍊的麒麟臂如同重達百公斤的鐵錘。
男人速度極快,拳風凜冽。
耐人尋味的是,無論他朝對方擊打了多少次,出拳速度有多快,對方總能像柔韌的竹枝那樣輕鬆躲避。
男子忠於防守,遲遲不願意出招,變相地激怒了對面的男人。
這時,杜玉笙的眼神微微一亮,“看這些人訝異的反應,這傢伙應該是個新面孔。”
“你要買下他嗎?”他偏頭去問正在發呆的白亦然。
白亦然不明所以,好奇地問,“為什麼那個人一直躲避挨打,卻不還手呢?打比賽不都是想贏嗎?”
難道是在玩弄對方的耐性,搞心理戰術?
杜玉笙撫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跟他解釋,“主辦方花了大價錢去捧另一名選手,那小子不會贏,也不能贏。賽場有規定,他得撐過二十分鐘才能拿到佣金。”
白亦然更加好奇了,“一場比賽的佣金是多少錢?”
憑藉杜玉笙對這種私人搏擊賽的了解,給出了大概數額,“主辦方的抽成很高,新人也扛不了多久。最終到手的,一場五千塊左右。”
為了五千塊玩命?
白亦然對自己不熟悉的世界規則有了新的改觀。
看著擂台賽場上一直被動防守,卻死也不願意反攻的陌生男子,鼎沸的歡呼聲讓白亦然心神蕩漾,忽然他有種莫名的衝動。
“杜叔叔。”他看向杜玉笙,“我要買下他,我想看他贏。”
兩分鐘後,裁判暫停了第一回合,等到第二回合的哨聲響起,頂棚播音器傳來主席台的聲音。
“有客人臨時加注,本場比賽獲勝者可以得到三百萬獎金!”
此話一出,觀眾席不免唏噓了一陣。
迄今為止,很少有人會在比賽中途給獲勝者贈與獎金,而不是自己下賭注。
最終在眾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第二回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