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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赫敕納輕哼一聲,上前來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顧承宴的臉和頸側,「烏烏,你好仁慈。」

  每個狼群的狼王和狼後性子都不同,像是伊洛那樣的狼後就是說一不二、大權獨攬的,雪昆某種程度上繼承了伊洛的這種個性。

  賽赫敕納就相對溫和,對雪山狼和草原狼沒有那麼嚴苛的壁壘,但該嚴格的時候他會鐵面無私:

  比如,小崽子們沒能學會捕獵的時刻。

  這不是簡單的教學,也不是幼崽小時候的遊戲,雪山上的環境惡劣,若是沒有捕獵的本領,將來就一定會餓死。

  雖說狼群是群聚生活的,但若是遇上饑荒年,部落里那些強悍的、具備捕獵能力的狼,是沒有義務照顧那些弱小者的。

  雪山殘忍,但雪山公平。

  只要擁有了捕獵的能力,它就會賜予你豐厚的食物,甚至讓你的族群不斷繁衍、擴大。

  賽赫敕納伸手將顧承宴摟著轉過來回山洞裡面,身後自然有小狼吩咐它的族群將獵物叼進來。

  門口的大白馬也認出來了昔年的小狼和大白狼,沒有剛才那麼緊張,瞧見小雪山狼們拖曳著獵物從身邊經過,也只是半眯著眼睛挪挪蹄子。

  「烏烏,你這樣會給它們寵壞的。」賽赫敕納一邊走,一邊向顧承宴解釋雪山上的生存法則。

  但才起了個頭,就被顧承宴打斷,「我知道,只是我能寵它們的時間也不多。」

  他這話是笑著說的,本就是隨口。

  但賽赫敕納卻倏然變了臉色,藍色眼眸中頓時充滿了痛色,兩片嘴唇也緊緊抿在了一處。

  「……」顧承宴霎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阿崽,我不是……」

  賽赫敕納卻站定腳步,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突然抱住他,將腦袋擱到他肩膀上,側首就咬了他的耳廓。

  尖銳的虎牙刺入了耳朵尖,有點兒疼,但顧承宴不敢躲,只能生受著小狼崽此刻的憤怒: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隨口一說……」

  解釋的聲音也很輕,有點討好的意思。

  賽赫敕納卻不買帳,咬完了耳尖還重重啃一口顧承宴頸側,然後才兇巴巴地瞪向顧承宴:

  「誰說我們就能在雪山待一會兒的,往後要是烏烏喜歡,我們每年都可以挑出幾個月住到雪山上!」

  他說得一本正經,眸色變也未變,卻是不動聲色將顧承宴剛才那般話,全部解釋成了另一個意思。

  顧承宴眨眨眼,略露出幾分訝異地看向賽赫敕納。

  賽赫敕納卻聳聳肩,攤開手滿臉坦然。

  看著小狼崽漂亮的藍眼睛,顧承宴抿了抿嘴唇,低頭掩去眼裡快要抑制不住的動搖,輕聲說了句:

  「好,以後每年都來。」

  他自己不知道,其實他很少迴避別人的視線,青霜山的顧承宴瀟灑坦蕩,作為軍師、國師的顧承宴運籌帷幄、自信從容。

  哪怕是來到了草原上,他年長賽赫敕納九歲,又是從十四五歲開始就帶著小狼崽生活在一起……

  就連做那等事,都是由他主導、親自教的。

  賽赫敕納何等敏銳,自然注意到了他這一時的刻意迴避,但他沒點破,要給漂亮烏烏面子。

  烏烏不想他知道,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兩人默契地將這一篇揭過,帶著狼群和豐厚的獵物回到火塘旁,大白狼還老老實實地躺在原處。

  賽赫敕納動作利索地處理了一頭小羊,然後又挑了旱獺和野兔來剝皮烤,剩下的就全交給小狼去分配。

  聖山遺澤的山洞本來就不大,這會兒挨擠進來這麼多頭狼顯得整個有些侷促。

  但顧承宴難得瞧見這麼多雪白色的毛茸茸,便是靠著大白狼,也在認真觀瞧它們的反應。

  ——小雪山狼應當從沒見過人類,更沒有見過賽赫敕納動刀,本能看見利器是怕的,但又忍不住好奇。

  一窩窩躲在小狼身後,隨著賽赫敕納的動作一會兒探出腦袋,一會兒又耷拉著耳朵向後躲。

  看著,倒很像是鳥巢裡面等待父母歸來餵食的雛鳥,毛乎乎的剛剛睜開眼睛,看什麼都好奇,又對什麼都害怕。

  狼群對食物的分配有自己的一套規矩,狼王和狼後吃完之後,剩下的才能讓狼群享用。

  不過這些食物都是小雪山狼自己捕來的,賽赫敕納剝皮拆骨之後,就將內臟和大部分的肉又推還給了小狼。

  小狼多精明,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後,直接將那些食物都分給了自己身後的一窩小雪山狼。

  然後它就擺擺尾巴,趴到了顧承宴身邊,和大白狼挨擠到一處。

  到了冬天,雪山上的獵物變少,狼群即便是協作所獲也有限,往往新鮮的內臟都是狼王和狼後享用。

  沒想到這一次,它們竟然能分吃到內臟?

  小雪山狼們不敢置信地看了小狼好幾眼,看得它都有些煩、呲牙瞪了它們,小狼才撒歡地埋頭吃起來。

  而這邊,顧承宴也幫著往滾鍋裡面灑了一把胡椒末,再放上賽赫敕納帶來的其他調味料。

  少頃,滾鍋裡面飄散出來的香味就讓大快朵頤的小雪山狼們紛紛停了下來,它們都呆呆地看向那口大鍋。

  「烏烏嘗嘗?」賽赫敕納遞過來一串烤好的兔肉,「這個是椒鹽的。」

  顧承宴接過去吹吹涼,咬下來一口嘗過覺得味道不錯,點點頭乾脆用手拿著遞給賽赫敕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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