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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死後會在身體的低下部位形成屍斑,大多會呈現紫紅色,若是中毒之類,則會成為櫻紅色、棕紅色之類。

  青斑更像是淤青,不該出現在正常死亡的人身上,而且是泛起的,倒真是中毒之相。

  顧承宴深吸一口氣,不甘地追問最後一道:

  「那……當年伺候夫人的這些人,現在還在部落麼?您還記得她們誰是誰麼?」

  老婆婆仔細想了很久,終於說出一個細節:

  「夫人離世後,她身邊伺候的許多女奴都被發賣,其中大部分是被送給游商帶走,但其中有一個……」

  她年紀大了,有些記不清名字,只能轉向自己的弟子,「那個高個子、白皮膚的,叫什麼來著?」

  那個弟子想了想,「叫布特。」

  「哦對!就是這個名字,是個頂熱情,又踏實肯乾的姑娘,我們都管她叫小雲,她後來專門被斡羅部買走了。」

  顧承宴一下眯起了眼睛,「斡羅部?!」

  他的聲音陡然變尖變大,也嚇了那盲眼的老婆婆一跳,「怎、怎麼了?」

  「……沒事,」顧承宴捏了捏賽赫敕納的手,強自鎮定下來,「您繼續。」

  「她可能幹了,性子也好,又會縫補漿洗、又會灑掃盥洗,夫人在世的時候就很喜歡她,總是帶在身邊。」

  敖力那時候年紀小,而且他娘親出事後,這位布特就被買走了,他根本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一層淵源。

  顧承宴不相信巧合,而且是這麼多次的巧合。

  當年敖力娘親的死,只怕也不僅僅是兩個部落之間的世仇,還有斡羅部深埋在其中的一道暗線。

  顧承宴看看小狼崽又看看敖力,最後還是先不動聲色地謝過了老人,先起身退出氈帳。

  等他們走遠,薩滿婆婆的弟子才一邊收拾茶具一邊問,「師父,您為何不告訴遏訖,您卜問的結果?」

  薩滿笑了笑,「他在中原是國師,你……可以理解為就是中原人的大薩滿,即便告訴他,他哪會信我們草原這一套。」

  「可他都來了……王庭老薩滿的骨卜不也就應驗了麼?我們為何不——」

  薩滿搖搖頭,手持神杖重重敲了兩下地,示意弟子噤聲,「他和狼主還有許多路要走,我們冒然斷言,只會給他平添煩憂,倒不如順其自然。」

  那弟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雙手合十在胸前,仰頭向長生天祈禱——只盼草原平安、再無戰事。

  而這邊顧承宴他們返回到金帳後的氈帳內,顧承宴便直接講明了自己的猜測:

  因為某種原因,當年斡羅部就暗中挑起各部的紛爭,正好那牙勒部和阿利施部想要修復關係。

  所以他們早早安排了女奴布特在阿利施部夫人的身邊,然後趁她生產又有別部薩滿在旁施以暗害。

  那位名叫布特的女奴深得夫人信任,出入氈包方便,想要下毒簡直易如反掌。

  至於那牙勒部的薩滿,他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誰想往他的行囊中加減些東西,想必也容易。

  當年是做局暗害,如今也是如法炮製,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斡羅部的手筆。

  只可惜布特已經離開、王庭那個勇士也已自戕,他目前所想所知也只是猜測,做不得什麼實據。

  茲事體大,賽赫敕納讓敖力回去,將他們的猜測原原本本告訴阿利施翟王,也請他幫忙想想辦法。

  而這邊穆因則自己開口請命,說會再加急寫信給他阿塔,一定催促他不要因小失大:

  「師父、師娘,你們放心,不信我就寫一封信罵他,罵超難聽,他看見信肯定氣得要來打我屁|股,到時候人來了,也就一切都能解釋得清——」

  顧承宴被他逗樂了,搖搖頭,真虧他想得出來。

  賽赫敕納卻忽然輕咳一聲,十分故意地往帳篷中間的天窗上看了一眼——

  「好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烏烏累了,要休息了。」

  顧承宴睨他:「我不累。」

  「唔?」賽赫敕納抿抿嘴,「那我累,我想睡覺了……烏烏疼疼我,你關心他們都比我還多了!」

  話說成這樣,敖力和穆因兩個當然識趣地趕緊退下,而顧承宴覷著自家小崽,覺著新奇——

  賽赫敕納鼓起腮幫,像條氣鼓鼓的辣頭魚,「今天你醒過來就在忙他們的事,都沒理理我!」

  顧承宴好笑,抬手托住他下巴,「哦,我關心他們,還不是——為了你麼?」

  「哼,」賽赫敕納故意一撇嘴,「烏烏盡撿著好聽的說甜言蜜語!就是哄我呢!」

  甜言蜜語?

  顧承宴揶揄地哦了一聲,捏著他下巴的手一收緊,「終於通文墨了呀?不讓老天給你下蜜雨了?」

  賽赫敕納這回是真被揶揄惱了,他嗷嗚地叫喚一聲,然後一下撞上去給顧承宴掀翻在炕上:

  「烏烏壞!看我收拾你!」

  第45章

  幾日後, 在庫里台議事開始前兩日。

  那牙勒部翟王還是打馬、帶著部族裡的精銳勇士三百餘眾,浩浩蕩蕩來到了王庭外。

  他先派人送上了金銀和牛羊,表達了自己對狼主的尊重和忠誠, 然後就扯開嗓門叫喚了穆因的名字:

  「小王八羔子你給我出來!」

  聽見聲音的時候,穆因正跟著顧承宴學青霜山的第一重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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