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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承宴:「……」

  這怎麼聽上去有些耳熟:都是同樣的出事後,碰巧在氈帳、行囊中發現什麼「證據」。

  「然後呢?」

  「然後阿利施部全族震怒,綁了那薩滿不問青紅皂白就生生打死了,那牙勒部也堅決否認這是自己的陰謀,於是——」

  「於是兩部矛盾就更激化了?」顧承宴接口。

  賽赫敕納無奈地點點頭。

  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重淵源,顧承宴思索片刻後,又問小狼崽,兩部為何會結下世仇:

  「這個,老梅錄與你講過嗎?」

  「嗯,讓我想想……」賽赫敕納抱著腦袋,嘴裡嘟噥了一連串部落名,才從中找到了兩部的過往。

  本來數年前,兩部間也沒什麼不死不休的仇怨,真正開始有矛盾,也是從一場搶親開始。

  那牙勒部搶走了阿利施部的新娘,然後阿利施部嫉恨在心,趁著那牙勒首領到別的小部族赴宴時——在酒中下了毒。

  草原戎狄最看不起下毒暗害之人,那牙勒部因此分裂成許多小部族,阿利施部也被草原百姓指責為陰險。

  「之後不過是——兒子為父親報仇,兄弟又為兄弟報仇,來回殺個不停,才結下了如此的萬世仇怨。」

  顧承宴:「……」

  搶婚、下毒,然後互相仇殺,這聽著倒像是中原武林那些——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故事了。

  而且一開始的紛爭竟然只是一場搶婚,看來阿利施部那一代的首領氣量太小,沒有容人雅量,甚至用毒。

  這種仇怨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往上幾個世代難講,但至少目前的可以解決。

  顧承宴將自己的主意告訴了賽赫敕納,「敖力也同意了,就等你配合,我們做出戲給幕後之人看。」

  敖力那邊,先將穆因扣住,對外就宣稱是「處理掉」了,也讓那幕後之人暫時放鬆警惕。

  賽赫敕納這裡,隨便找個由頭將王庭封鎖,以免走漏了風聲放跑了真兇。

  顧承宴則到穆因的氈包附近做出些異像,敖力那張黑貂襁褓,也要「意外」地出現在王庭金帳內。

  賽赫敕納要適當表現出吃驚,而後再召集整個王庭的勇士、各官員和奴隸齊聚,查出真正的兇手。

  細則上,顧承宴刪繁就簡與賽赫敕納說了說。

  小狼崽聽完之後只歪了歪頭,而後竟然拍起手來,「抓壞蛋的同時,還能看烏烏變戲法,不錯不錯!」

  顧承宴彈他腦門,「什麼戲法,別胡說。」

  賽赫敕納捂著頭悶悶笑,然後一把將顧承宴抱起來轉了一圈,打橫就擄回了他們的氈帳——

  「走嘍,太陽落山了,回家吃飯!」

  幾個巡邏勇士遠遠看到,紛紛側過頭、退遠幾步,其中還有幾個嘀咕,說傳言不足信:

  明明狼主和遏訖的感情就很好,哪容得下第三人。

  賽赫敕納是真餓了,顧承宴則是折騰了一天真累了,小狼崽做飯的時候,他就端了個小板凳靠在旁邊,還沒等湯燉好,他就已經呼呼睡著了。

  看著他安靜的睡顏,賽赫敕納輕輕喊了兩聲,見人半天不轉醒,只好笑著先給人送回炕上去。

  然後回來關了灶膛的火,單獨給顧承宴的份兒留起來,自己坐下來大口捧著碗吃起來——

  老梅錄這些日子一直在與他說庫里台議事的細則,除了那兩個不來的部落,各部翟王的性子老人都要他記數。

  老梅錄還專門與他提到了一個特殊的部族:斡羅部,這部落的領地在西境,其實算得上是被老狼主驅逐過去的。

  他們數年來和杳無音訊,老狼主去世後也沒有任何表示,但是卻在聽說賽赫敕納即位時、送上了賀禮。

  老人讓他當心,畢竟斡羅部里有他……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哥哥:第三特勤科爾那欽。

  他是第二遏訖斡羅·清朵的次子,往上還有一個和老狼主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曾經被封過特勤的哥哥。

  這兩個兒子如今都在斡羅部內,而且還是斡羅部翟王的左膀右臂、深受信任。

  按著戎狄的繼承制,老狼主沙彥缽薩死後,他的兒子都有機會繼承狼主位。

  所以第三特勤科爾那欽,同樣是有資格繼承狼主位的人,他若有心來庫里台會議攪局……

  賽赫敕納沉下眉,回頭深深看了躺在炕上睡得很香的顧承宴一眼:

  狼主之位他不在乎,但烏烏他不能相讓。

  剛才顧承宴進王庭金帳前,他就是在想他這位三哥,雖然他們沒有一起長大,但科爾那欽總讓他想起他在雪山上的兄弟——雪昆。

  也不知王庭最近發生的這些大大小小、一件接著一樁的事和他有沒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總之,他直覺不對勁,也還好,身邊還有顧承宴。

  兩日後,一切都按著顧承宴的籌謀進行:

  他在穆因的氈包內放上了磷粉,夜色下綠火簇簇,驚動了不少巡邏的勇士。

  顧承宴又有意引導,很快王庭內就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說是那氈包的主人蒙冤枉死。

  別看敖力素日沉默,在這種時候演起來戲也不差,他裝出一副焦躁的模樣,來回幾日在帳前踱步。

  再一日,顧承宴事先用魚鰾灌了些貂血在裡面,然後教了賽赫敕納掌心藏針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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