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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氈帳內有個帶鎖的木匣子,往日我要下河,都會給這襁褓好好鎖到匣子裡,而匣子的鑰匙,我也是貼身放的。」

  敖力從脖頸上拉出一根皮繩,皮繩上串著把銅製小鑰匙,鑰匙被他的胸膛焐得溫熱。

  「我們是一起去河裡洗澡的,」另外一個勇士開口,「回來就看見這小賊在敖力氈帳里。」

  「我們問他在做什麼,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問得急了,還跟我們動上手。」

  「等我們好不容易制住他,他又開口解釋說看見了一隻雪貂想要捉,剛才不說,是怕我們跟他搶。」

  勇士們七嘴八舌,將當時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他這樣形跡可疑,我們哪裡會放過他,便讓敖力哥哥仔細檢查了氈帳內的東西,然後就發現襁褓不見了。」

  「那最後……你們是在他身上搜出的此物麼?」顧承宴問。

  「東西不在他身上,」勇士解釋,「我們是在他的氈帳里發現的,除了襁褓、還有許多來路不明的金銀。」

  「不是!師……遏訖!我是被人栽贓陷害冤枉的!」穆因大叫起來,「我真沒拿他東西!」

  「那間所謂是『我的氈帳』我根本沒去住過,我、我不知道那些東西為何會出現在那頂帳篷里!」

  「荒唐!」站在穆因身邊的一個小勇士踢了他一腳,「你沒去住,那你這些天睡在哪?!」

  「就是,你別告訴我們你睡在野地里,」另一人也跟著嗤笑道:「雖說是入夏了,但草原上的夜還是很涼的,睡在野地里可要凍死人。」

  「我、我當然我……」穆因急得漲紅了臉,偏他此刻說不出來他這些日子都是守在顧承宴身邊。

  那牙勒部來送馬,除他之外還有幾名勇士,當時王庭是給他們分了幾頂客用氈帳的。

  那些勇士群聚共用一頂,而穆因是部落的小少爺,所以自己單獨分得了一頂小的。

  他就乖乖在裡面睡了一個夜晚,之後就到顧承宴身邊做了個小跟屁蟲,晚上睡都是在顧承宴那打地鋪——

  他行事是荒唐,但也知道輕重。

  漢人遏訖在王庭本就沒有根基,他身上背負惡名,這種時候攀扯顧承宴,肯定會讓他的處境更加困難。

  「你管我住在哪裡!反正你們沒有當場捉到我偷的,這不能算證據,更不是你們動用私刑的理由!」

  穆因梗著脖子,偏不就死。

  顧承宴也明白這小孩是在想法兒護著他,不然直接亮明他們的師徒身份,敖力也會忌憚、暫時放了他。

  只是那樣一來,有心之人就會以此事做文章:說他包庇小賊、說他仗勢欺人等。

  顧承宴想了想,很感激小穆因替他考慮,便轉向這件事的苦主——

  「敖力兄弟的氈帳在哪,能否帶我去看看?」

  其他勇士面面相覷,實在不懂大遏訖為何要過問這件事,倒是敖力心中有些猜測:

  雪山別院和那牙勒部都在極北,許是顧承宴和這少年有些淵源。

  他審視地看顧承宴一眼,雖點點頭應了好,但還是躬身不卑不亢道:

  「您是遏訖,您的命令我們自然不會違抗,但我想您知道,阿利施部只會敬服那些真正有理的強者。」

  顧承宴笑,點點頭,「是,本應如此。」

  敖力是個聰明人,這便是看出來了他和穆因有些瓜葛,這話是在提醒他——

  即便你能用遏訖的身份壓著我們放了人,沒有證據或理由,我們私下也永遠不會服氣。

  挺好,挺有骨氣。

  跟在小狼崽身邊的,就該是敖力這樣的。

  一番言辭交鋒後,敖力幾人就帶著顧承宴和穆因來到了他的氈帳:

  阿利施部駐紮在王庭金帳的東北一圈,敖力和幾個勇士因為要經常來王庭當差的緣故,處於部落最外圍。

  他的氈包較之旁邊幾頂,總是大些、用料紮實也華貴些,至於裡面的陳設布置,也和一般氈包大同小異。

  顧承宴仔細看了看,門前腳步凌亂、帳內東西大部分很整齊,就炕邊的箱子有被翻動的痕跡。

  可惜來往進出這麼多人,真有什麼線索也被湮滅了,顧承宴只能把目光放到裝襁褓的木匣上。

  那木匣應是從中原購置的,四四方方一個、兩側還雕有梅花祥雲紋,前面是已被撬爛的銅扣。

  顧承宴上前檢查一番,發現對方撬鎖的手法很粗陋,幾乎就是拿著鐵器將整個銅扣鑿下來。

  穆因手巧,且偏愛學各種新鮮的技巧。

  顧承宴是知道他能撬鎖的,而且這小子還混不吝地當面給他展示過,這一看就不是穆因的手法。

  但穆因懂撬鎖這一條,同樣是不能宣之於口。

  能不能洗脫罪名都在其次,阿利施部的眾多勇士本就對穆因懷有成見,再知道他會撬鎖——

  那往後阿利施部落丟什麼東西,第一個懷疑的對象肯定照舊是穆因,而且也很難解釋清楚。

  看看敖力這邊沒太多有用的線索,顧承宴就提出來去穆因的那個氈包看看。

  阿利施部有兩個年紀較小的勇士當場就不幹了,覺得他這是沒事找事——

  「遏訖,王庭還有那麼多俗務要你忙的,這是我們阿利施部自己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

  敖力瞪他們一眼,兩人還十分不服氣地噘著嘴,甚至有一個眯起眼睛去瞪顧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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