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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德齜牙咧嘴咳了兩聲,慢慢撐著自己爬起來,「沒、沒事,你學得很好,但不要那麼大力。」

  「哦。」賽赫敕納乖乖點頭,但下一瞬,剛剛站起來的胡德又不知怎地啪地摔倒在地上。

  這回,是臉先著地。

  他齜著的牙還沒收,這下磕碰在地,真是實打實摔了個狗啃泥、門牙也掉一半。

  胡德痛得緊,捂著流血的嘴終於酒醒,他顫顫巍巍爬起來,面色複雜地看向賽赫敕納:

  「您……」

  敏銳地注意到他稱謂的改變,賽赫敕納卻還是眨巴眼,甚至低頭扁嘴、攤開手掌看了看:

  「我真沒出力……」

  胡德:「……」

  他不敢再繼續了,捂著嘴連連後退,「我真不行,您別為難我了。」

  「叔,」小狼主卻一臉嚴肅地捉住他後領給人拽回來,「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胡德慘叫一聲,倉促的驚呼變成悶哼,兩腿蹬動兩下,就整個人又被摔到了地里吃了一嘴泥。

  他呸呸吐著泥更顧不上狼狽,就吱哇亂叫著喊救命,偏那邊一場騎射比賽結束,咚咚擂鼓喧天。

  賽赫敕納站在胡德身後,嘴角一翹,然後拎起他的頭髮又是一個過肩摔。

  歡快的鼓點聲擂擂,還伴隨有勇士們興奮的歡呼,但趴在地上大喘氣的胡德,只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咔嚓咔嚓聲——

  他勉強撐起最後一口氣,想從地上爬起來,問問這位小狼主,自己到底哪兒得罪了他。

  但賽赫敕納根本沒給他機會,一腳踩到他肩膀上,逼著他雙肩、手腳都全部貼到了地面上。

  ——標準的摔跤失敗姿勢。

  「叔,」他笑眯眯,「你輸了嗷。」

  胡德早痛暈過去了,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

  賽赫敕納等了一會兒,見地上的人徹底爬不起來了,才哼笑一聲揚長而去。

  留下阿利施·胡德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被找不到他的阿利施部勇士給抬回去,慌慌張張找薩滿醫治。

  而賽赫敕納回來後,正好騎射比賽結束,拔得頭籌的勇士正被周圍百姓簇擁著送恩吉希。

  見賽赫敕納過來,那些人紛紛要跪下行禮,而賽赫敕納只是揮揮手,表示不用,還擁抱了那勇士一下。

  勇士是巴剌思部的,但並非主支,他一愣後臉都興奮紅了,忙表示自己一定對狼主效忠。

  賽赫敕納笑笑,看看那邊摔跤比賽還有一會兒,自己想教訓的人也訓到了,便想轉身回氈帳看看:

  顧承宴還病著,雖然吃過幾貼藥、昨夜退了高熱,但人還經常咳嗽,臉色也差。

  他今天為著慶典起得早,只顧著給烏烏裹緊被子就出門了,也不知道怕冷的人會不會被凍著。

  昨天撈的魚倒還有,但天天吃魚顧承宴會不會覺得膩?要不要去抓點小鳥、小兔子什麼的……

  賽赫敕納認真想著,卻沒注意自己的去路上突然出現了幾道黑影——

  來的幾個青年瞧著和他年紀相仿,為首一人頭戴一頂翻檐小圓帽,身上穿著金絲緞製成的長袍。

  這人皮膚黝黑、生得一張冷臉,一雙鷹眸淬著敵視的光,上來就不客氣地質問道:

  「就是你小子給胡德叔叔打成那樣的?」

  賽赫敕納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那群青年,哦了一聲,瞭然——來尋仇的。

  雪山上,狼群之間也經常發生這樣的衝突:

  今日有這頭狼挑釁另一個族群的狼,明日就有另一個族群的狼整個過來報復。

  賽赫敕納嗤笑一聲,也懶得跟對方解釋,只後撤一步,撩起衣袍對他們做出個:「來吧」的手勢。

  看穿著,這幾人都是阿利施部主支的貴族,也就是戎狄常說的白骨頭,而且他剛才說了「胡德叔叔」。

  賽赫敕納矮身躲過從後偷襲、想抱住他雙臂的一人,然後鏟腿給人放翻,一用力就卸了他胳膊。

  幾個青年見夥伴受傷,紛紛燒紅了眼圍上來,一個個用盡渾身解數對付賽赫敕納。

  他們扭打成一團,血肉之軀咚咚摔在地上的聲音也輕,再加上悶哼和咒罵,很快——就驚動了在氈帳內休息的顧承宴。

  顧承宴剛醒,他難得一夜好眠。

  清晨賽赫敕納起身時,他其實隱約有感覺,但小傢伙會哄人,湊過來給他四個被角都壓嚴實、還偷偷在他嘴角偷了個吻。

  顧承宴本就懶起,聽小狼崽壓低聲音說再睡會兒,他自然樂得閉上眼睛。

  這不,一覺就睡到了此時。

  他這正靠在床上醒盹兒呢,外面就傳來一陣呯呯呯的聲響,然後就是兵甲鏗鏘以及王庭勇士的驚呼。

  好吵。顧承宴揉揉額角。

  他正好奇什麼人敢在金帳旁喧譁鬧事,就又聽得帳外傳來一聲老梅錄的驚呼:

  「長生天在上,主上,敖力少爺,您、您們這是在做什麼?!」

  「……你是狼主?!」

  霎時間,外面的聲音更亂了——

  顧承宴聽見那句主上時就擰緊了眉,擔心他家小崽子在外面被戎狄的什麼人欺負,他掀了被子下地,套上衣衫就往門口走去。

  掀開簾帳卻發現——

  外面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鼻青臉腫的戎狄勇士,老梅錄發愁地在扶其中一個烏青眼圈的坐起來。

  而王庭巡邏的勇士們則苦著臉跪在旁邊,試圖去給那些捂著肚子、抱著手臂,手腳明顯折了的人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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