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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承宴:「……」

  他搖搖頭,果然是個小鬼。

  之後,他們給剩下的四匹馬換成一袋金幣,然後又在馬場老闆的強烈推薦下,租下頂氈帳。

  科布多湖畔的大市集要舉辦十來天,不僅白天來往商人會換,晚上還有篝火會:

  年輕男女彈琴唱歌,勇士們摔跤比射箭。

  來草原這麼久,顧承宴還從沒見過真正的篝火會,只記得娘親說過——

  這是個僅次於麥德勒節的民間盛會,草原牧民熱情好客,只要你到篝火邊坐下,就有美酒烤肉管夠。

  顧承宴想見識見識,所以決定帶賽赫敕納住下。

  聽說要留在這兒過夜,小傢伙一開始哼哼唧唧的,但看見他只租一頂氈帳後又突然眼睛發亮,像只看見肉骨頭的小狗。

  顧承宴不知道一天到晚他小腦瓜里在想些什麼,搖搖頭,將買來的一應東西收好。

  看外面天色尚早,他主動牽起賽赫敕納的手,拉他去外面的科布多湖畔逛逛。

  早上下山時,顧承宴就看見不少羚羊和野馬,都在閒適地圍著湖水吃草、飲水,見著人也不怕。

  草原上的一切都與中原不同,有種說不出的平靜,好像上蒼都格外偏愛這裡的生靈和草木。

  顧承宴牽著賽赫敕納慢慢地走,眼尾彎下來、嘴角上揚著,只覺他上輩子是白活了。

  吹著從湖上吹來的徐徐清風,顧承宴正在專心欣賞美景,賽赫敕納卻在走了一段後,忽然拉他站住:

  「烏烏。」

  「嗯?」

  「這是深水湖,」他一臉嚴肅,「走再遠也找不到小魚的,烏烏想吃魚,回去我,給你撈。」

  顧承宴一愣。

  賽赫敕納卻認認真真補充道:「撈好多好多條,給烏烏餵飽。」

  「……」顧承宴忍不住樂出聲,笑得渾身止不住顫抖,最後乾脆給腦袋頂到賽赫敕納肩膀上。

  ——這孩子。

  笑這麼一會兒,他眼角都樂出淚花,抬手抹去那些晶瑩後,顧承宴才點點頭,沒多解釋什麼,應了句:

  「好,等你回去幫我抓。」

  賽赫敕納撓撓頭,卻在心中默默記住:漂亮老婆愛吃魚,以後要記著多抓些。

  顧承宴其實也沒想走多遠,散步不就是漫無目的的到處閒逛,而且,這回他已經賺到了:

  他看見了起風的湖面、被落日紅霞染滿的群山,悠閒吃草的野馬和鹿群,還額外得了個「狼王」承諾。

  顧承宴笑,想著是不是該回去再買些蔥姜蒜料,畢竟看起來——他往後會有吃不完的魚。

  兩人慢悠悠往回走,顧承宴隨口考了幾個最近教的詞,賽赫敕納記性不差,掌握得都不錯。

  只是他偶爾說很長一段話時,因為要想那些詞的用法,句子說出來就會有些不連貫。

  ——像個可憐的小結巴。

  顧承宴看他臉雖然繃著,但一雙眨巴眨巴的眼睛卻泄露了情緒的不安。

  於是,他揉揉小狼崽腦袋,毫不吝嗇地誇獎,「好啦,你學得很快、說得很棒!」

  賽赫敕納在心底鬆了一口氣,看看顧承宴後,突然提出來,那個憋在他心底很久的疑問:

  「那……我還想知道一個詞的意思。」

  「什麼詞?」

  「遏、遏訖……」賽赫敕納費勁地吐字,正了字音後,漂亮的藍眼睛裡純澈晶瑩:

  「遏訖,是什麼意思?」

  第24章

  顧承宴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一時有些怔忡。

  而賽赫敕納見他面色有異,也忍不住追問道:

  「是不能說的嗎?」

  顧承宴搖搖頭,倒不是不能,而是有點難說。

  這要他怎麼講,直言遏訖這詞指的是狼主的妻子?還是直接告訴賽赫敕納,自己嫁給了他老爹?

  ……嘖。

  又或者,現在胡編一個?

  顧承宴睨著賽赫敕納,在心裡否定了這想法:

  小崽子只是語言能力欠佳,又不是痴傻。相反,他還有些超乎常人的敏銳。

  這麼當著他的面編瞎話……

  顧承宴無意識吞咽了唾沫一下。

  偏賽赫敕納每回跟他說話都是認真看著他,猶豫這麼久,顧承宴明顯感到賽赫敕納眼裡的疑色加重。

  無奈,顧承宴只能牽緊他的手繼續往篝火邊走,「此事說來話長,先找地方坐,我再慢慢給你講。」

  賽赫敕納明顯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他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不過……

  他側首仔細端詳顧承宴片刻,又晃晃他的手道:「要是烏烏為難,不講也行,我沒那麼想知道的。」

  哦,顧承宴哼笑一聲:小崽子,怎麼還懂以退為進這一招?

  偏他看著賽赫敕納好看的臉,還就吃這一招。

  顧承宴揉揉小傢伙腦袋,「君子事無不可對人言,得了,別擺這副小媳婦樣兒,過去我從頭與你說。」

  反正他打定主意要在草原度過餘生,那就還要和賽赫敕納相處很長時間。

  這孩子除了有時愛發瘋、喜歡咬他舔他,總體來說人不錯,那些怪脾氣也不過是在狼群生活的經歷所致。

  既是狼主的兒子、草原上的特勤,那將來老狼主死了,他或許還會有自己一番作為。

  顧承宴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在這最後的歲月里,他想儘可能多教賽赫敕納些人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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