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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赫敕納皺皺眉,突然後退一步,呯地關上門。

  顧承宴就站在他身後,被他這麼猛然一退直接撞到了腦門,他揉揉額頭,「……外面有人?」

  「沒有。」賽赫敕納一本正經。

  雖然賽赫敕納像一堵牆一樣擋在門口,但顧承宴還是聽見了馬群咴咴的叫聲。

  他看了眼賽赫敕納,忍笑戳戳他肩,「幼稚。」

  賽赫敕納卻只是哼了一聲,扭過頭不說話。

  顧承宴瞧著他,直覺賽赫敕納越來越像掌門養的那條大白狗——

  說好了要陪小狗出去玩,就一定要出去,哪怕只是在山上逛逛。

  不然小狗就會狂吠兩聲背過身,決定接下來兩個時辰都不理你。

  顧承宴好笑,走過去揉揉賽赫敕納的柔軟蓬鬆的長髮,「釣魚明天去。」

  賽赫敕納抿抿嘴,最後還是讓了步:

  誰讓他是漂亮老婆的族人呢?他們當狼王的,自然要表現得大度。

  烏魯吉不知屋內的交鋒,他高高興興送上五匹馬,然後又簡單介紹了他商隊裡的人:

  五個馬倌、三個商販,還有個沉默寡言的勇士,是他的遠房侄子。

  其實顧承宴選擇見他,倒不是圖他的東西,而是難得見到商人、想跟他打聽些消息。

  草原廣袤,但消息閉塞。部落間除非特別親密,也不會頻繁聯絡,大家都逐水草而居、沒有定所。

  因此,在草原上行動的商人就成了種可靠的消息來源,就像中原打聽消息要上酒樓、茶館一樣。

  烏魯吉說他從前在王庭做生意得罪了某位親貴,後來是雅若遏訖幫他求請,才僥倖免死。

  「後來我輾轉到中原,跟著他們的商隊去了東海,直到最近幾年才回來……」

  說到這,烏魯吉情緒有些低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遏訖會遭受那些事,她那樣善良,待人又真誠,她……不該在王庭。」

  雅若被放逐到極北的事,顧承宴沒瞞他,包括最後她失蹤在白毛風天。

  白毛風是草原上的災厄,失蹤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中,基本上等同於被長生天帶走。

  烏魯吉聽完後沉默良久,替雅若向長生天禱告了一番,才主動換了個話題,告訴顧承宴——

  南方札蘭台部和乞顏部的戰爭還在繼續,老狼主親自帶了重兵前往討伐,目前看著倒是占了上風。

  「興許很快會接您回去的。」

  顧承宴聳聳肩,這些他前世就知道,他才不在乎戎狄老狼主如何,他關心雪山別院的米麵油糧:

  「那其他商人呢?或者說,極北會有商人來麼?」

  別的食物都還好說,但顧承宴看著鹽缸快見底,如果沒商人來極北,他就要想辦法出去找牧民換。

  烏魯吉想了想,「每年三月,在科布多湖會有大市集,附近的牧民都會去買賣東西。」

  科布多湖在雪山小院西北邊,騎馬過去大概要兩天時間,算算日子,從現在進三月也就四五天。

  顧承宴點點頭、謝過烏魯吉,將人送走後,才轉身去找賽赫敕納。

  小狼崽一開始還守在屋裡,可烏魯吉說話又快又急,他聽不懂不說,那人還經常看著他要哭。

  賽赫敕納看著煩,最後實在忍不住,還是起身到門外去,他劈了柴、餵了馬,甚至還壓了兩桶水。

  ——這些都是這個月來顧承宴教給他的。

  那口壓水井還真是厲害,賽赫敕納第一次看都以為是長生天的神跡。

  可等啊等,他的漂亮烏烏就是不出來,賽赫敕納嘆了一口氣,又深深嘆了一口氣,最後只能放鬆自己躺到草地上。

  開春以後萬物復甦,即便是極北這樣的苦寒之地,凍結的土壤上也漸漸覆蓋有綠意。

  他憤憤咬了朵蒲公英在嘴裡,然後用力嚼著草根,把它當成那個沒一點兒眼力見的臭臣民!

  這都春天了!他的漂亮老婆該養小狼崽了,每天要吃好、喝好、睡好,哪能處理什麼族群的事。

  他又嚼吧兩下草根,閉上眼睛後,心裡更煩躁——

  不就是戎狄語,他學就是了,還有烏烏的家鄉話,哼,到時候他也要學會!

  以後所有族群的事他來管,漂亮老婆每天開開心心過日子就好。

  他這正想著,嘴裡的蒲公英卻被人抽走。

  賽赫敕納睜開眼,正好對上顧承宴一雙巧笑的眼睛,「傻氣,蒲公英哪能這麼玩?」

  顧承宴輕輕吹了口氣,蒲公英上蓬鬆的白色小傘就撐開來飄向了遠方,淺白輕盈,很像林中的光點。

  賽赫敕納眼睛一亮,微微撐坐起來一點。

  下一瞬,顧承宴變戲法般,指尖靈活翻動兩下,就給小崽子編了個草蚱蜢。

  他笑著用那蚱蜢在賽赫敕納高挺的鼻尖上點了點,「別躺這兒長蘑菇了,帶你出去玩,走不走?」

  第23章

  科布多湖比顧承宴想像的要大得多——

  騎馬翻過那曲山,迎著微風青草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湛藍湖面。

  湖邊碧草密織成一塊塊深淺不一的絨毯,初綻的各色花朵就是點綴在草毯上的絢爛紋飾。

  除了淺藍色那種顧承宴認得出是白頭翁,其他大多是些草原上獨有的花,紫萼黃蕊、色彩繽紛。

  遠處連綿的雪山藏在水天相接的重雲下,近前山腳下則是數千頂掛滿彩旗經幡的氈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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