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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赫敕納瞅著它的屍體搖搖頭:活該。

  環顧周圍,見黑背它們在清理戰場,他便毫無負擔地走向木屋,對迎出來的顧承宴露出個燦爛笑容——

  「烏烏!」

  顧承宴拿著弓,手臂因連發數箭而隱隱顫抖,見賽赫敕納笑,他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

  「都好了?」

  「嗯!」賽赫敕納眼睛亮亮的。

  那就好,顧承宴鬆了一口氣,別因為雪山別院的事,給少年和狼群惹上麻煩。

  瞧他神情,賽赫敕納猜出他心思,搖搖頭,「布……烏烏,不、不。」

  「嗯?」

  賽赫敕納想得起來的戎狄語不多,他撓撓頭、突然上前一把給顧承宴抱起。

  顧承宴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少年抱他卻輕鬆得像是揣小貓,要不是他掙扎,賽赫敕納甚至想他坐到臂彎上。

  這又是在發什麼瘋?

  顧承宴試了下就知道自己不是這渾身蠻勁的壞小子對手,乾脆不費那個力氣。

  他無奈一笑,還伸手環住賽赫敕納脖子,「……又想帶我去哪兒?」

  賽赫敕納側首笑笑,加快腳步給顧承宴帶到了聖山遺澤、那個有溫泉的山洞裡——

  一直走到熱氣騰騰的泉水邊,他才給人放下來,一抹臉上的雪,指著溫泉沖顧承宴笑道:

  「水窩窩!」

  「水……噗,」顧承宴被這用詞逗樂,「這是『溫湯』,什麼水窩窩。」

  賽赫敕納卻搖搖頭,牽起顧承宴的手搖晃兩下,引導他看穹頂上那個洞。

  他和山上的雪山狼衝突也不是一兩天,有些純種雪山狼其實並不接納草原狼在雪山附近活動。

  像公狼那樣的,甚至是不許草原狼上山覓食,就連發源自雪山的河水也不許它們飲用。

  一旦發現,就要一整個族群出動驅逐,甚至要合圍將那些草原狼撲殺。

  他那天掉下來,就是因為和雪山狼群發生了衝突,而且說起來,對面的狼王和他也有些淵源。

  賽赫敕納用溫泉水畫了一些,也不知解釋沒解釋清楚,總之——公狼這事,不怪顧承宴。

  「……這樣。」

  實際上,顧承宴就看懂了他在畫兩群狼打架,一群裡面有少年,另一群……意思是那頭公狼?

  他想了一會兒,決心還是不費神去猜。等小傢伙學會說話、能跟他正常溝通,再細問好了。

  今日發生不少事,顧承宴也累了,他倚到洞壁上打個呵欠,「天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噢。」賽赫敕納乖乖應,轉身去洞外叫奧塔,讓它來馱顧承宴。

  結果顧承宴才跟在後面邁了一步,就忍不住嘶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扶住洞壁。

  賽赫敕納嚇了一跳,忙回身扶他,眼睛上上下下盯著他檢查——剛才應該沒有雪山狼傷到顧承宴才是。

  怎麼會受傷?哪裡受了傷?

  顧承宴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尷尬,擺擺手道:「沒,只是不小心……」

  偏他越這樣含糊其辭,賽赫敕納也就越擔心。

  圍著顧承宴轉兩圈都沒找到傷口後,他便忍不住上手扒拉顧承宴衣服。

  「不是受傷……唉喂,你別——」顧承宴手忙腳亂,可他哪會是從小跟狼打架的賽赫敕納對手。

  才捏緊了領口,腰帶就被他蠻橫地抽走;轉而抓住衣擺、外衫又整個被從肩頭剝落……

  賽赫敕納一身蠻力、動作又快,沒一會兒就給顧承宴身上的衣衫里外除了個乾淨。

  ——要不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焦急而憂慮,澄澈得像是靜謐的海,顧承宴簡直要以為這少年是……

  「別找了……」他實在無力,只能虛靠著洞壁滑坐在那堆衣衫里,抬手擋住有些發燙的臉:

  「只是……磨到了,沒事,歇兩天就好。」

  「摸……磨、磨到?」

  顧承宴別過頭,無奈地指了指腿。戎狄漢子是三歲就在馬背上跑過來的,他們漢人又不是。

  即便他從小騎馬、在外征戰十餘年,也……鮮少有這樣不用馬鞍子、馬鐙的時候。

  剛才為著不被雪山狼攻擊,顧承宴是一直緊緊夾著狼身,這麼一番劇烈顛簸,自然腿|根磨破了皮。

  賽赫敕納垂首,終於看見藏在雪白肌膚下的兩片深紅——像被封在冰層下卻突然綻放的紫紅色杜鵑。

  他抿抿嘴,兩道眉鎖在一起,藍眼睛的色澤變得很深很深,像極北草原上的暗夜一樣。

  「沒事,我回去塗點藥就——呃唔!!」

  顧承宴話還沒說完,賽赫敕納就突然俯下身,壓著他雙膝,湊過去認真舔他的傷。

  這下給他刺激得腰眼酥癢、渾身繃緊,要不是及時咬住嘴唇——他就要在這崽子面前失態了。

  狼互相舔傷口是能止血、消毒,但哪有人做這種事?!而且還在那樣……尷尬的位置。

  顧承宴只瞥了一眼,脖頸、肩膀和胸膛就開始大片大片泛紅:

  少年趴在他面前,捲曲的黑髮垂落鋪滿了他的大腿,賽赫敕納的腦袋一拱一拱,就像、簡直就像……

  這場面,根本不堪細想。

  顧承宴只能將後背緊緊貼到冰冷的洞壁上,然後闔眸、用手臂擋住臉,儘量逼自己去想些卜辭、卦象。

  好容易喘上了那口氣,確認自己出口的聲音不會發顫,顧承宴才推了把賽赫敕納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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