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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接化了原形,卷著梅思硯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後山崖邊。

  梅思硯看著陸承聽的原形,對著他半徑比自己整個人都高的腦袋罵道:「你想嚇唬誰?你要吃了我嗎?!」

  陸承聽不敢,溫順的趴在梅思硯面前,將下巴墊在他鞋面兒上,噴了口熱氣在梅思硯胸口。

  梅思硯被他吹得暖烘烘的,不吭聲了。

  陸承聽抬起腦袋,回頭咬住自己身上那片泛著暗金色光芒的逆鱗,不顧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硬生生將其從背上拔下來,扭頭遞給梅思硯。

  龍的逆鱗,只會交給自己最愛的人。

  但龍性本淫,從古至今,沒幾條龍會願意做出這樣的事。

  梅思硯見狀瞳孔一陣收縮,看著陸承聽背上滲出的血跡,心疼地罵道:「你是瘋了不成?」

  妖族重信。

  這種以自身身體的某一部分為信物交出去,便如道侶結契,自此以後同生共死,不能反悔。

  陸承聽拿腦袋拱了拱梅思硯,將鱗片塞進他懷裡。

  梅思硯抱住那邊邊角角都變得圓潤的鱗片,看著它化作銅錢大小,沒入自己手腕之中,留下一枚蛇鱗狀的刺青。

  往後,他梅思硯就是陸承聽唯一的逆鱗。

  梅思硯生氣,是覺得陸承聽在耍他。

  他的氣憤更多是來自於害怕,怕自己一片痴心,卻只是陸承聽為了消遣而尋的樂子。

  但現在看來,陸承聽顯然也是認真待他的。

  人類壽數區區幾十載,待他死後,鱗片會隨之消亡。

  沒了逆鱗的龍,是很難存活於世的。

  梅思硯泄了氣,抱住陸承聽的腦袋,在他鼻尖上落下一吻,心中百感交集,紅著眼道:「你也是個傻瓜。」

  陸承聽化回人形,抱住梅思硯:「阿硯,莫要再生我氣了。」

  梅思硯捧著他的臉,哽咽道:「陸承聽,值得嗎?」

  陸承聽吻他,在他唇間輕聲道:「梅思硯,這世間有你,才配談【值得】二字。」

  第237章 殊途16

  當夜,梅思硯到底是讓陸承聽拐回了自己的住所。

  藉口很簡單。

  他受傷了。

  無論是拔龍鱗的傷口,還是手臂上的燒傷都並非作假。

  以陸承聽的能耐,這點兒小傷原本幾個呼吸間便可痊癒,但他不想痊癒。

  梅思硯大概也是明白的,但兩人都默契地沒提這檔子事。

  陸承聽厚著臉皮要求梅思硯對自己的傷勢負責。

  梅思硯便稀里糊塗,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陸承聽在梅思硯的注視下,變換了皮囊,頂著「許少安」的面孔,一路與梅思硯向住所走去。

  梅思硯在半路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在袖口下偷偷牽著陸承聽的手,問他:「你是何時替代了這許少爺的?」

  陸承聽老實道:「許家來此的半路上。」

  梅思硯想問,那原本的許少安去了何處,想了想又覺得,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其實不問也罷。

  他只問:「可是他得罪你了?」

  陸承聽想了想:「他對我圖謀不軌。」

  梅思硯一時間沒能明白陸承聽話里的意思,驚訝道:「他也是斷袖?」

  陸承聽抿唇:「大概不是。」

  梅思硯停下腳步:「那他如何對你圖謀不軌?」

  陸承聽不是太想與梅思硯提這事兒,他打岔道:「放心吧,我不曾叫他人占過便宜。」

  梅思硯雖好奇,卻也看得出陸承聽似乎不太想說,便也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總歸,許少安與他非親非故,沒什麼關係。

  陸承聽是什麼級別的大妖,必不可能無緣無故與區區許家晚輩過不去。

  那陸承聽無論做了什麼,都肯定是許少安有錯在先。

  梅思硯用手捏了捏陸承聽的指尖:「日後也不准叫旁人占了便宜去。」

  陸承聽嗯了一聲:「謹遵仙師教誨。」

  小艷嘴裡叼著草葉,蹲在房門口,看見陸承聽和梅思硯肩靠著肩,手牽著手從院外走進來,咧嘴一樂:「喲,回來了。」

  梅思硯看了眼蹲在地上的「許湛」,側頭看了眼陸承聽。

  見陸承聽面色如常,便猜測這「許湛」大概也是冒牌貨,應當是跟陸承聽一夥兒的,這才放下心來,對「許湛」笑了笑。

  陸承聽看著小艷,一言不發。

  小艷撇了撇嘴,站起身道:「我去找點兒吃的,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罷,伸了個懶腰,向門外走去。

  陸承聽牽著梅思硯進了屋,自己坐在床邊,看著梅思硯。

  幽閉的環境總是容易滋生曖昧。

  此刻梅思硯站在這狹小的臥房內,看著離他不足三尺之遙的陸承聽,喉結動了動,有些手足無措。

  「傻站著作甚?」陸承聽提醒他。

  梅思硯啊了一聲,拘謹地坐在陸承聽的床尾,低著頭,對稍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既期待又害怕。

  「小艷今夜不會回來。」陸承聽又道。

  梅思硯下意識便知道陸承聽說的是「許湛」。

  他哦了一聲,紅著臉小聲道:「不回來啊,不回來好......不回來就好......」

  陸承聽看著梅思硯幾乎能滴出血來的耳尖:「所以,你不必給她留位置。」

  梅思硯一愣,隨即看著自己與陸承聽中間,還可以寬寬敞敞再坐一個人的距離,默默往陸承聽身邊挪了挪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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