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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跟子瑾說……”夏月驚訝地看著父親,隨之啞然失笑。難怪齊安走的那日,他失了魂似的匆匆來尋。原來他是怕自己就這麼跟著齊安走了。

  這一天清晨,閔老爺的話格外多,從子瑾與夏月的小時候,說到他和娘妻子帝京街頭初識的經歷。

  後來子瑾買了藥回家,得讓夏月過目便打斷了稍許。

  屋子裡點著火盆還不覺得,一到外面大風吹來,凍的夏月直跺腳。

  待她和子瑾一起回來,發現父親又睡著了。子瑾回身關門,免得屋子裡進了寒氣。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父親睡的很輕,鮮見這麼安穩,沒有咳嗽。她笑笑,去替他揶被子。

  在碰到父親下巴的時候,一怔。

  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她顫抖著手漸漸朝鼻前移,定了瞬間,然後頹然地一下子撲在父親的身上。

  “爹——”

  ***

  一直忙忙碌碌的辦喪事,連難過的時間都不多。

  過了頭七,才發原來都是正月好幾了。

  元宵節的時候,家裡還是擺了酒,全府十幾也不論主僕都融融和和地圍在一桌吃團圓飯。子瑾挨著夏月坐下,見她神色終於教之前明朗了些,心也放了點下來。

  吃到一半,秦媽媽說她煮了元宵,讓荷香一起去廚房端來。

  漆盤放著一碗碗元宵,渾圓潔白的,著實可愛。

  子瑾知道夏月受閔老爺遺傳最愛吃這東西,端起一碗放在她面前。她卻沒有吃,從托盤上拿了小勺,放在碗裡然後向左轉頭說:“爹,你先……”

  話到一半,笑容僵在原地。

  同樣的地方,坐的是楚秦,而不是她的父親了。

  桌子上的氣氛瞬間冷凝。

  夏月眼睛一紅,尷尬地放下碗說:“我吃不下了。”然後起身離開。

  子瑾閔老爺屋前的臘梅樹下找到她。

  她仰著臉看月亮。

  臉龐上兩條淚痕在月光下異常地揪心。

  子瑾不禁緊緊地將她按在胸前,說“不哭了,不哭了。”

  夏月聞言眼淚涌的更厲害,他心中一痛,垂臉吻了她。

  先是一點一點地吻干她臉上的淚水,然後緩緩下探,最後落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啄著。象蜜一樣甜,是他夢想中幻想過的滋味。

  驀然——

  他回神,倏地放開夏月。

  夏月呆呆地站在他跟前,驚訝地捂住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子瑾!你!!”然後猛地就轉身,跑出門去。

  “月兒——”他撕心地喊了一聲,她沒有回頭。

  15、暗夜

  她急速地穿過街上賞燈的人群。

  跌跌撞撞。

  一口氣順著河水跑到城外湖邊,人漸漸稀稀拉拉的,她才放慢腳步。然後呆呆地坐在石頭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用指頭重新摸了下嘴唇,似乎還能感覺到其間子瑾殘留的餘溫。

  心亂極了。

  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後又是一片臘梅林,逸出陣濃厚的香味。

  方才也是在這種氣味下,他吻了她。溫柔又靦腆的吻。

  一直以來,她一直當子瑾是這世界上與父親同等重要的人。所以她愛他,心疼他,倘若他難過,自己也絕對高興不起來。但是,她從未以男人的眼光來看待過子瑾,只是覺得他好象是自己生命和身體的一個部分。

  比血親還親。

  如今——太突然了。

  起風了,月亮漸漸被雲遮蓋了起來,她覺得有些冷。

  心想,荷香說的果然不錯怕是要下雨了。

  她哭著跑出來,子瑾一定也慌慌張張地到處尋她。

  自己的反應或許也嚇到他了。

  站起來後,又一愣,回去以後又怎麼面對子瑾和其他人呢。不管如何夜這麼沉了,還是的回去吧。幽幽地嘆了口氣,穿進梅林。

  她小時侯和子瑾在這林子裡玩過多次,來的時候心情混亂沒有注意到這些,現在一個人暗夜裡突然就害怕起來了。

  隱約聽見後面有聲音,心提到嗓子眼,也不敢回頭去看。可是越不回頭就越害怕,最後嚇的不敢再走,只好戰戰兢兢地調頭,眯起眼睛打量。

  “撲——撲——”看見一隻貓頭鷹在枝頭上扇了扇翅膀。

  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月兒——”遠遠傳來子瑾焦急的聲音。

  她心中一喜,就象黑夜中終於見到光亮一樣,尋著他聲音的來源剛要起步,突然,一個人從後面捂住她的嘴,一把將她放倒在地。

  眼前驀然就出現了三個男子,夜色昏暗她也看不清。

  “不用捂她嘴。”

  “少爺,要是讓剛才那人發現怎麼辦。”

  “放心,他是個聾子,這娘們喊破了嗓子也聽不見。”

  夏月聽到他的聲音終於想起來,怒道:“你是王說?”

  “算你還有點記性,當時大爺我說過要你來陪,今天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就好好樂樂。”

  “月兒——”子瑾又喊了一聲,漸漸要走到湖邊來。

  夏月掙扎著要起來,卻又被另外兩個大漢按住。

  王說一臉□地俯下身來,在她胸襟前用力一扯,雪白的胸脯便一躍而出。不僅連王說,連旁邊的兩個男人都著實地吞了吞口水。

  “看見沒,你要是沒把大爺我伺候高興,說不準就賞給他們兩一起玩玩。”

  “呸!”夏月怕的要命,卻也硬起來唾了他一口。

  王說一怒,順手就給了她左右耳光,然後利索了將她脫了個精光。

  “月兒——”聲音漸進。

  “子瑾!子瑾!子瑾!子瑾……”王說用粗糙的首長由上到下的摸著她的全身,她留著淚一遍一遍地在心中默默地哭喊著子瑾的名字,“子瑾!我在這兒啊!你怎麼聽不到,聽不到!”

  子瑾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距離就只有一丈之遙,不過是他們四個人在糙叢後面,借著夜色難以察覺,而且他晚上本來視力就不是很好。

  王說強行分開她的雙腿的時候,夏月乘機抓了一塊石子。

  以前只要是子瑾聽不見她叫他,都是用的這個方法。

  哪知卻沒逃過王說的眼睛,他裂開嘴角一笑,“你若是是能把他叫來最好。他孤身一個還拼的過我們?說不準,看他眉清目秀比娘們還漂亮,綁起來一起讓我們哥三玩玩。”然後三個人一起放肆的大笑起來。

  夏月無力地閉上眼睛,她聽見子瑾的腳步,以及他因為費力地喊她名字而幾乎嘶啞的聲音,還有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愉悅的喘息。

  她將石子緊緊地拽在掌心裡,直到石子的稜角陷到肉里,流出血來,也毫無知覺地未曾鬆手……

  起風了,冷雨淅瀝地落在樹梢,沖洗著臘梅的花瓣讓香味清淡了些。水順著樹幹流到地上,泥濕了,匯聚起來又漸漸積成了泥坑……

  ……

  子瑾已經是第二次進梅林找她。

  他剛才一路問來確信夏月是出城了,若是出城她定是在這附近。

  他想,可能是她在惱他,所以才故意躲著的,他夜裡眼睛不好,自然是藏不過她的。於是去借了火把,一個一個角落地挨著挨著尋找。

  雨漸漸濕了他的頭髮和衣衫,他喊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嗓子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了。

  還好這個時節,還沒有蛇,不然他更心急。

  突然,看到糙叢後靠著樹幹席地而坐的的纖細身影,他的心才著實地放下來,繞到她面前,“月兒我們回去。”最後的那個“去”字在他借著火光看到夏月時,湮沒在了喉嚨里。

  在那一剎那,他完全停止呼吸,心跳也幾乎停止。

  她全身上下的衣裳全被扯破了,連基本的部分都遮掩不住,而且濕透了沾滿泥漬。

  子瑾強烈地壓抑住一種想要殺人的瘋狂心情,“哐啷”地將手裡的火把扔在泥潭裡。火把不用稍許就被雨水澆滅。

  他蹲下來,儘量用一種平和的語氣問:“月兒,是誰?”

  她垂著臉沒有回答他。

  子瑾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又問了一次,“是誰?”

  他這才看到夏月的雙眼,已經空洞地看不到一點情緒,臉色慘白,而嘴角卻有血痕。

  為什麼。

  為什麼上天總是要這樣對待他珍惜的人。為什麼不直接給他懲罰就行了。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夏月身後的樹幹上,自己終於再也壓制不住,埋在她的頸項間哭出來。

  ***

  上元燈節的半夜裡,大業村外的趙家大娘,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披著外衣去應門。

  稀了條fèng,窺見一個少年抱著一個女子,少年說,“大娘,外面雨大,我們能借宿一晚麼?”

  少年的每個字都說的極慢,口音又有點奇怪,嗓雖然啞了卻依然柔和耐聽。

  趙大娘有些猶豫,拿手裡的燈朝少年照過去。

  俊秀的面目滴著水,只穿著一件濕漉漉的白色裡衣,外面的長衫蓋在他懷中女子的身上。女子似乎是睡著了,垂著頭埋在他胸前看不真切。

  大概是因為少年清澈的眼睛,趙大娘的警備放鬆了,“大冬天的外面這麼涼,快進來吧。幸好我兒子陪媳婦回娘家過節了,你們可以睡他們屋。”

  子瑾感激了又感激。

  跨進門,看了看懷裡的夏月,還想說什麼又實在開不了口。

  趙大娘瞅出端倪,主動道:“你們夫妻倆歇著,我去灶房燒鍋水給你們燙燙身子。”

  子瑾面色一紅,本想糾正夫妻兩字,但是又惟恐這樣就拂了別人的好意,於是又謝,“我就不用了,還麻煩您水放燙些,幫她洗一洗。”他低頭瞅了瞅夏月,遲疑了稍許,“能不能再向大娘您借一套她穿的衣裳。”

  趙大娘探過頭看了一眼夏月,“哎喲——是病了吧,我立馬就去燒水。”

  水沖好,趙大娘找來衣服,已近二更。

  看她空洞的表情,怕是連自己洗澡都是不會的。子瑾拜託趙大娘幫忙,但是哪知她連坐都坐不穩,放在浴盆里只要子瑾一鬆手,她的身體就要下滑,連臉沉到水裡都毫無知覺。

  於是他只好守在浴盆旁,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然後尷尬地別過臉去,面色緋紅。

  趙大娘一點一點地在水裡為她褪去那殘缺不全的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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