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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閾惺惺相惜,帶著高陽一起泡吧。但他沒想到高陽是個沒出息的貨色,喝了酒就開始哭。
到凌晨,喝得差不多,一票人該撩到妹的摟著人開房去了,該繼續聲色犬馬的繼續開酒搖骰子,幾位狐朋狗友見蕭閾沒帶上次的妞出來,又見他狀態不佳喝悶酒,瞭然於胸,問要不要叫幾位小蜜蜂花蝴蝶來陪酒,或下一場去玩全套。
蕭閾淡淡瞥他們一眼,低頭轉戒指,沒說話。
幾人賠笑,識趣地自罰三杯走了。
他靠向卡座,自顧自地喝了幾杯,兩指間掐根煙,厚重的紅藍光和煙霧繚繞中,眼鏡微眯,盯著邊喝酒邊哭哭啼啼的男人。
不耐煩地問:「哭夠了沒?」
高陽蹲在桌前,回頭,抹了把眼淚,「哥,怎麼辦啊,怎麼發消息寧寧都不回我……」
「不回就不回,她劈腿了,你還捨不得?男人的尊嚴你是一點不守。」蕭閾捻口煙,手肘撐向膝蓋,不疾不徐地補罵:「沒出息的東西。」
喝了酒勇氣倍增的高陽,喪著臉頂嘴,「有出息沒老婆。」
含沙射影讓火氣釀在喉頭,蕭閾把煙扔進酒杯呲拉一聲,朝身後捏響指,服務生站到沙發後面彎腰,他看著高陽笑,「上最烈的酒。」
冰塊在玻璃杯中撞擊,一顆一顆冰青梅咚地聲掉入透金色酒里。
高陽被灌服氣了,沒形象地癱坐地上,雙手作揖求放過。蕭閾手肘撐在膝蓋,一手撐著臉,喝得迷糊的眼睛覷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掏手機,打開微信沒管別的消息,翻朋友圈,翻到一條燈紅酒綠的圖片配字:【戀愛可以不談,覺可以不睡,但酒必須要喝。】
手機鎖屏,半旋圈在指尖來回晃。蕭閾踢了下高陽,漫不經心地說:「薛之寧不回你,你不知道打電話給她最好的朋友?」
高陽愣了愣,拍腦袋說:「對哦,我手機呢?」
蕭閾側頭,「喏。」
高陽找聯繫人,撥電話,又聽冷淡如指示的聲音,「錯了,另外一個。」
「哦。」
「按擴音。」
「為什麼?」
手機滑到掌心,蕭閾垂著眼,「哥幫你出招。」
幾聲長嘟聲,對方接通了。
背景音是與這本動感節奏不同的舒緩R&B,「什麼事?」
高陽看著蕭閾手機屏幕上的字,照著念,「黎姐,我好想寧寧,可是她不理我,你能不能幫幫我?」
她口吻平靜,「你想做什麼?」
「我就想見她一面,能不能——」
「旁邊有人幫你打字吧?」
「……啊?」
「你說話太假了。」黎初漾稍頓,「告訴你旁邊的人,不能。」
嘟嘟嘟……
高陽喃喃:「她掛了,」末了仰頭看神色不辨的男人,「不能。」
蕭閾擇了未兌軟飲的酒瓶,直接對瓶口灌了半瓶。
對音樂人而言,即使醉酒尚且有絲本能,高陽擔憂地看著蕭閾,「哥,你不能這樣喝,燒嗓子……」
他伸手去搶,很輕易地搶過來了,「哥,你沒事吧?」
蕭閾沉默地看著高陽,又不像在看他,紅光折射進他的眼睛,找不到焦距,「你說憑什麼每次都是我像條狗一樣,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高陽奇怪,「哥,你喝多了嗎?」
蕭閾笑了下,掏出手機撥通黎初漾的電話,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如果她不接,他就繼續打。
出乎預料,響三聲後,她接了,音樂聲從大到小,應該是從清吧走出去了。
「什麼事?」
蕭閾開門見山,「我需要見面談。」
音筒只有風聲呼呼吹,過了幾秒,黎初漾疏離冷淡的聲音傳進蕭閾的耳朵。
「見面不會改變什麼,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非要這麼決絕嗎?」他惡狠狠盯著茶几的酒杯,喉間無法咽下的委屈讓嗓音嘶啞,「有什麼不能溝通非要分手?你把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當什麼?」
黎初漾說:「人生的插曲。」
蕭閾幾乎要喘不過氣,他太恨她永遠理智,輕描淡寫的樣子。
「拋去所謂上頭的曖昧,你就沒有一刻真誠,沒有一刻對我動心嗎?」
「即便有,」黎初漾溫聲道:「那也算不了什麼。」
舊痛和新創如影隨形,蕭閾頓感酸澀,他忍耐著,「那麼我呢,我究竟對你來說算什麼?」
「過客。」黎初漾補充解釋,「於我和你而言,對方都是過客。」
蕭閾死死攥住手機,隨手拿起杯子朝地上砸,「砰」地聲,玻璃四分五裂,高陽和酒保朝蕭閾看去,他的臉色難看至極,能感覺周身空氣急遽冷凍近乎凝滯。
但他竟然低低地笑了。
「黎初漾,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比明鏡還清?七年前明知我喜歡你,七年後明知我從未忘記,你在騙自己,還是覺得掐著我好玩,所以扯這種小兒科的謊言來騙我?」
眼睛被一地玻璃碎片割得通紅,蕭閾仰頭,銳氣沖天的眉眼被挫去傲氣,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笑容苦澀,「你說自尊最重要,那麼我呢?我的自尊是被你踩到腳下的垃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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