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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鍾後車停面前,下意識拉副駕的門,再次想起他說「女孩子夜間坐後排安全」的叮囑,轉而拉后座的門。
路上一直盯腕錶看,頸發酸時抬頭朝窗外望,這一望讓她眯起了眼。
全市排上號的酒店門前,薛之寧上了一位穿西裝男人的副駕,不是高陽,是她前男友。黎初漾蹙眉沉吟片刻,打電話給王霏,「寧寧和那霸總沒斷乾淨?」
「怎麼這樣問?」王霏滯澀的鼻音溜出來,「沒有,早斷乾淨了。」
語序的邏輯讓她皺眉,「實話。」
「哎呀,真斷了,就之前出去了一回。」
「瞞得挺深啊?」
「不是,寧寧說就吃了個飯,我沒當回事,後來忘記了。怎麼了?被高陽發現了?」
「……」
回想兩人肢體語言,黎初漾稍微凝神思索,猜到薛之寧的心理,揉眉心,「明天見面說吧。」
聽王霏咳嗽幾聲,問:「你怎麼也感冒了?」
「孟博過給我的,你可當心點,和蕭閾保持距離。」
掛掉電話,黎初漾回復幾條消息,手機連續進兩條未知號碼的簡訊【漾漾,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爸媽說再不煩你了,姐姐,放過我們吧。】,刪除,決絕地將號碼拉黑。
按開車窗,濕冷空氣從口罩的薄布竄進鼻腔,她的頭輕抵玻璃,吐息氤氳出一圈白霧,目光穿不透顯得空蕩而虛無,過了很久司機好心提醒天氣冷當心傷寒,回過神道謝,猶豫再三嘆了口氣。
始終勾連血緣皮肉,相煎何太急,左右不過無奈的兩字,算了。
和蕭良驥發微信【爺爺好,訴訟既然註定贏不了,過兩天撤訴吧,麻煩您了。】
心情被影響,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她有想過打道回府,但抵不住另一種與之相反,無畏且熱烈的情緒。
到達Eternity,大廳的工作人員沒有讓黎初漾登記,頷首問好並說有需要隨時撥內線。她微微訝異,沒有多問,朝電梯間走,然而一位頭髮花白的外國男人跟在旁替她按下樓層,恭敬解釋:「蕭先生把您報到綠色名單,無需預約,擁有隨時探訪的權限。」
她目不斜視,「嗯。」
「目前為止,這樣的權限蕭先生只給予了您一位。」見黎初漾不言語只淡然地看著金屬壁面,管家觀察她,說:「蕭先生並非普通感冒,而是流感,可通過飛沫傳染,但恕我多嘴,也許他沒告訴您的原因就是為避免於此。當然您若執意上去探望……」
他將手中N95口罩和選擇權一併交給她,沒再多言。
叮地聲電梯到達一樓。黎初漾取下普通口罩摺疊丟進垃圾桶,接過防護口罩戴好,道謝,踏入梯廂。
公寓密碼和蕭閾手機屏保解鎖密碼一樣,手指剛按到*號鍵,攝像頭讀取面容,指示燈變綠,門就這樣開了。她怔然,完全沒印象他什麼時候錄入的系統,摸面頰的口罩,確定沒有摘下來。也許好奇作祟,門關上,摘口罩,按照步驟,這次面容鎖依然快速讀取,門再次打開。
這是一扇對黎初漾沒有密碼的門,只要她出現,門就會打開。
白色拖鞋擺入口位置,而屋內每處的花瓶全部換成了向日葵。
心裡所剩不多的平靜被牽動。她沉默幾秒,趿拖鞋前往主臥,推開門,只有踢腳線的光帶幽幽亮著,音樂聲低緩,一段沒聽過的旋律,鼓點非常熟悉。
邊嗅著空氣里的冷甜香邊走到床邊。
躺床上的男人,穿著起居的黑緞袍,領口開敞,手臂搭眼瞼處,掌心握著手機,平日的耳飾戒指項鍊全摘了,冷白肌膚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儘管腳步放得輕,他仍警惕起來,手背動了下,挪開,疲乏地掀開濃密睫毛,興許視線模糊,純黑眼珠轉了轉,迸發一種濕漉而奇異的光彩。
「漾漾,你……怎麼來了?」
黎初漾還未說話,蕭閾撐起身體,靠在床頭櫃,神情疲憊,眉目不算多麼神采飛揚,但目光繾綣,將她放進眼睛來回掂量,忍著嗓子劃刀片的痛問:「你沒感冒吧?」
蕭閾並不知自己被感染,他以為只是普通風寒引起的發熱,即便如此也不想讓黎初漾知道。
她搖搖頭,手背貼向他的額,很燙,他捉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親吻手心,而眼神一動未動,在昏沉朦朧的光線中,像觸角一樣伸出來,細膩地撫觸她臉龐。
比平日更加灼熱的呼吸,體溫就這樣被融融,身體像低燒般發燙,掌心感觸之最,她的手指蜷縮著,「癢。」
「嗯,我也是,心裡痒痒的。」蕭閾的唇流連於她腕骨,貼在脈搏處輕啄,低聲喃喃:「才十幾個小時不見,怎麼會這麼想你呢。」
她的體溫相較於低,他燒得意識不清明,遵照本能臉頰貼著,像小狗般蹭了蹭,「乖乖,你想不想我?」
蕭閾語速很慢,嗓音嘶啞,黎初漾眼神柔軟,手從額頭往上,揉摸他同樣柔軟的頭髮,聲音放的輕,「躺好,我給你倒水。」
「不喝。」他幼稚地偏開頭,固執的非要得到心儀答案:「想不想哥?」
只好順他的意,「想,現在可以躺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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