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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她知道怎麼拿捏。
突然想到一個詞,熟女。果然不是小女生了,蕭閾端詳黎初漾的神色,心想不讓她不就行了,反正這麼多年都這樣。他意態輕慢,「開玩笑而已。」
但他很快發現,黎初漾因為這話題,失去所有興致,整頓飯表情懨懨,心事重重,他主動搭話她回得敷衍。蕭閾心思敏銳,等她吃完,找補說真的記住了,她淡淡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黎初漾有一雙形狀渾圓的眼睛,瞳仁也圓,但質地熒亮豐滿,顏色純黑,不笑時,如果瞧得久了,不知不覺就會掉進去,那時就能深刻領會,瞳仁的里芯是冷而涼薄的,像那種洗髓液透透徹徹把全身上下過一遍。
蕭閾無奈,即使答應,他清楚明白這是違心之言,如果她有困難他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她總是神思如此複雜而執拗,想對她好也不行,想來想去,禁不住與林魏赫對比,一對比,他的心情變得一團糟。
回家路上,兩人都像置氣般不說話。
車抵達天府名居在一號樓挺住,蕭閾欲言又止,黎初漾度不過心理難關,沒給他開口機會,說句再見就下車了。
沉悶鳴笛在夜裡響徹,她腳步微頓,頭也不回地走向安全閥門,刷卡進門。
進電梯後,按下六層,梯門叮得一聲,黎初漾腳跨出的瞬間,背後驚出身冷汗。
6002門口站著薛彬,顯然一直在等她。
「怎麼回來這麼晚?」
這跟去停屍間看咒怨有什麼區別?真他媽陰魂不散!黎初漾心裡爆粗口,邊罵邊瘋狂按電梯按鈕,關合的梯門將薛彬的聲音隔絕在外。
薛彬肯定會跟來,如果給王霏薛之寧打電話,她們可能有麻煩。撥通門衛電話一直沒人接,六樓至一樓耗時不到一分鐘,跨出電梯,左邊液晶屏數值飛速變小,她趕緊朝安全閥門跑。
110還沒撥出去,視野里蕭閾倚在車頭抽菸,黎初漾楞了下,不知為何感到委屈。
蕭閾以為她回來找自己,眼睛一下亮了,還沒掛上笑容,看到她身後的男人,表情一滯。
這時,安全閥門開。
「他誰?」他冷聲,唇吐出白霧。
黎初漾白著臉,眼睛墜著霧氣,「前男友,我們早就分手了,他一直騷擾我。」
聞言,蕭閾垂眸看她,指尖夾煙往肩後撣,灰白的屑湮滅風中,他二話不說把她胳膊一扯,手肘用力把她拉進懷裡。
他的夾克冰涼,體溫炙熱,熟悉的味道參雜薄荷煙味,比平時更加冽,是屬於男人的安全感,她懸著的心終於落在實處。
蕭閾一手護著她肩,一手掐著煙,漫不經心地抽,姿態隨意,卻有目空一切的倨傲。
就那麼等男人過來,看清他的面容,他眼睛眯起。
蕭閾太高,薛彬甚至需要稍抬眼才能對視,「黎初漾!這——」
叫囂的話卡在喉間,他本能地打顫。
蕭閾,怎麼回來了?
很好,還記得他。蕭閾低頭對黎初漾柔聲:「你先回去休息,我來解決。」
她點點腦袋,他扶著她的發頂往安全門走,親眼看她走進電梯,再次叮囑:「有事跟我打電話。」
薛彬反應過來,拔腿往車那邊跑,平時辦公室坐太久,沒跑幾步氣喘吁吁,身後的腳步聲緊隨而來,突然脊背一疼,被什麼東西砸了。薛彬不敢停,好不容易跑到車前,還沒握住門把手,後頸被一隻手臂壓死,整個人被迫貼向車窗,身後男人嗤笑,「還知道跑,算你有點腦子。」
「不是,」薛彬臉變形,眼鏡也歪了,著急解釋,「我不知道你回來了,我要知道你回來,怎麼可能去找黎初漾?」
「看來你不止忘記我說的話還敢當她前男友,」蕭閾笑,「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原話,你再敢提她的名字,出現在她的視野內,老子弄死你。」
說完揚起手,攥緊薛彬後腦勺的頭髮,五指收攏,猛而利落地往車窗哐地聲砸,再把人拎起來,一拳到肉。
薛彬毫無反抗能力,癱軟地趴在地面,腦袋磕破了,臉被戒指拉出一長條血痕。
他被打怕了不敢還手,林魏赫尚且能周璇,蕭閾這人只有牽扯到黎初漾是純純的神經病。
蕭閾眉梢上挑,眼眸微眯睥睨著,渾身涌動黑色危險氣息,完全不似平常浮浪模樣。
他蹲下來,腕搭在膝蓋,聲音聽不出來息怒,「給你個機會,告訴我碰過她哪裡,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薛彬記起以前在學校被揍到鼻青臉腫的場景,一聲不吭。
長久的沉默把蕭閾的耐心耗沒了,黑睫全部撂下去,「確定不說?」
「我哪裡都沒碰!才上崗就被分手了!」
「手牽過沒?」
「......沒有。」
不到一秒的遲疑,蕭閾就洞悉真假,抬腳踩在薛彬的右手,唇角牽起鬆散的笑,「狗玩意,活膩歪了。」
薛彬疼得呲牙咧嘴,多年前的舊怨如今的新仇讓心裡冒火,大罵道:「蕭閾你有病吧?成年男女牽手怎麼了?你以為還是高中生呢?」
蕭閾淡定地從兜里掏煙盒,手指屈起敲兩下盒蓋,煙滑出一根,反手送進唇前,低頭含住,咬破爆珠,火同時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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