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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ssd:[行,正常的女人,安全到家了?]
好像是句廢話,蕭閾輕呼出口氣,見她許久未回復,滑開與孟博的聊天界面。
孟博:【兄弟,出來宵夜啊。】
Blessd:【我倆?】
孟博:【還有林魏赫,我再叫兩個妹子。】
Blessd:【滾。】
孟博:【昨天把我二姑叫出來的帳,我他媽還沒跟你算,給你次機會彌補。】
本來就煩,蕭閾冷著臉敲下一行字。
Blessd:【再嗶嗶,下次叫你奶奶。】
孟博:【我踏死你個狗玩意!】
他懶得再回,把手機翻來覆去,疑心頁面卡頓,特地把微信程序在後台關掉又打開,手動刷新幾次,置頂的對話框仍未彈出新消息的紅點。他覺得自己特矯情,不就是一分鐘沒回嗎,又忍不住猜想黎初漾是不是和其他男人聊天。越想越煩躁,手機「啪」地摔在桌面。手機恰好就在這時震動,蕭閾將手機翻面,耷著眼皮,睨著她的語音消息不點開,但沒堅持多久。
漾漾:[勉強安全。]
脊背脫離椅背,蕭閾立刻撥通語音,對方接得很快。
「怎麼回事?」偏冷的音質透出無法掩飾的緊張。
「沒呢,」黎初漾笑,「東西落了。」
他靠回椅子,恢復懶散模樣,跟著不爭氣地笑。後知後覺發現對話和前幾天在網上查的海王語錄對上。東西落了,什麼東西,我的心落你那了。這年頭誰還這麼撩人啊,又土又老套。腳稍微使力,蕭閾把椅子轉半圈,往後面滑了點,一隻胳膊吊兒郎當掛在桌沿,兩腿敞著,裝模做樣地問:「什麼東西?」
「電簽合同落了。」
「......」
你他媽心裡除了錢還有什麼?他冷笑,「把你的備用手機上的小號登錄,好好、仔細地看看,我到底發沒發?」
沒一會兒,耳機里傳來狂轟亂炸的提示音,接著黎初漾灑脫地說:「行,那我去看合同,再見。」
「再見什麼再見?」蕭閾沒好氣地說:「你現在看,有問題直接問,免得後面打擾我。」
「也行吧。」不情不願的語氣。
他站起來想拿瓶甜牛奶壓下火氣,椅子滑輪滾動聲有點大。
她說:「請你不要發出噪音,我會分心。」
耳機不斷傳來叮叮叮的提示音,他踹了腳椅子,陰陽怪氣地說:「玩雙標?你微信響不停我說什麼了?」
「哦,抱歉,我傳到另外的手機再看。」
蕭閾徹底沒轍,一聲不吭走到零食車,挑了瓶草莓牛奶,身體往後一仰,把自己扔進沙發。
黎初漾工作時態度認真,他想搭話又怕打擾她,咬著吸管糾結半響,又想到酒吧A級股東的事還沒確定,最終喝空牛奶後選擇保持沉默,仰面躺在柔軟沙發皮墊里,直對天花板燈源。
終是覺得難以忍受,以手背按住眼瞼。不由得想到高中時期,他坐在她旁邊,陪伴準備月考的她,一時間愁緒上了心頭。
黎初漾似乎覺得太過安靜,主動說:「你其實可以放歌聽。」
「不怕分心了?」
「嗯,也是,不過輕音樂可以的。」
蕭閾想了想,起身,走到客廳。
正中央擺放了一架黑色烤漆三角鋼琴。
他站著,稍附身,手指在琴鍵上顫顛碰撞,一段旋律傾瀉而出。
「這是什麼曲子?聽著好耳熟。」
「蕭邦降E大調夜曲,OP.9,No.2。」
「好像周杰倫半島鐵盒的前奏。」
蕭閾自然而然取下戒指,把手機放在鋼琴上,坐到小羊皮矮腳凳。
他濃密垂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拓下濃淡不勻的陰影,右手按下第一個鍵。
黎初漾躺在床上,備用手機黑著屏擱在床頭櫃。
年少時就知道蕭閾會彈鋼琴,卻從沒聽過。
她想聽他唱歌,想看他指尖肆意翻飛。
與剛剛相似,明亮中帶有憂傷的旋律從耳機流淌。
他唱出了歌詞,聲音清澈磁性,在夜裡格外動聽。
黎初漾的胸臆之間蘊著一團亮光,冷色調性,溫柔而透亮,落在心裡像冬日裡初陽一樣清朗。
她想像,修長有節的十指演奏的動作,手背白皮膚的青藍血管,隨韻律而起伏在黑白琴鍵。
他跟著輕輕哼,「我永遠都想不到,陪我看我這書的你會走......」
音律變化,諧和與不諧和切換、拉扯,變換成剪不斷理還亂的和弦。起承轉合間就這麼輕易調動輕擾思緒,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她闔上眼,睫毛微微顫動,一天的疲憊不知不覺消散。
琴譜長在蕭閾的腦海里,每一處把控和處理牢記在心,蕭閾沉靜在音樂里,代入自己的感情,幾乎如沙漠取水般迫切渴求地彈奏、抒發,如同嘆息。
發出聲的嘴唇漂亮,擁有涼潤的淡紅色澤,「我拉不住你,他的手應該比我更暖,鐵盒的序變成了日記,變成了空氣,演化成回憶,印象中的愛情,好像頂不住那時間,所以你棄權。」
一曲終了,靜謐中耳機緩慢勻速的呼吸聲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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