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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青澀,漂亮,優雅,揚著天鵝頸走到他跟前,一口吳儂軟語,繾綣溫柔:「是您叫我過來的嗎?」
後來章瑾歷經懷孕,流產,自殺,再次懷孕,年輕靈動的身軀被折磨得殘敗不堪,他終於放手,讓她一人帶著孩子回到蘇城。
父親角色的長久缺失,導致這個兒子一直不親近他,父子親緣關係始終淡薄。
上了歲數,傅邵勛渾濁的眼神里也泛起幾分虛偽的真情來,「是我對不起她。」
傅宴欽捏緊手上的紙杯,骨節因用力而泛白,隱約可見手背凸起的青筋,他滾動喉結,一言未發,仰頭喝了一口杯里的咖啡。
傅紹勛嘆口氣,跳過陳年往事,說起他與葉珂的事兒,「葉家那姑娘都畢業了,你倆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傅宴欽四兩撥千斤:「她也沒多大,葉家這麼著急嗎。」
「她是不大,可你的年紀在這兒擺著呢,三十二了吧,這年紀早該成家了。」
傅廷州長腿邁過來,手機貼面,在跟人說話。
傅邵勛看他一眼,接著對小兒子說:「你倆都是年輕人,約出來多見見面,感情不就是處出來的。」
傅廷州掛斷收線,將手機揣進褲兜,笑了笑:「弟弟現在心思不在葉家小姐身上,我聽說他在外頭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不過婚事將近,還是要注意影響,這要被葉家那邊聽到了,就怕葉小姐哭著鬧著要悔婚。」
傅宴欽看著他,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哪個男人沒幾段風流韻事?大哥的桃花可不比我少。」
傅廷州聳肩:「我是怕你沉迷溫柔鄉,耽誤了正事兒。」
下半場議程開始,主要就財務情況進行匯報說明,最關鍵的是,股東大會在即,風口浪尖絕度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散會後,傅宴欽收起桌上的文件打算離開,直起身,察覺到從前頭繞過來的身影,他索性一丟文件,側頭招呼了聲:「大哥。」
「咱們兩兄弟好久沒在老宅見過面了,爺爺那邊你不常去,三叔那邊倒是走得勤了。」傅廷州譏誚意味明顯,「有空回家看看老爺子,做人還是不能太功利,你說是吧?」
傅宴欽淡笑:「好,有空一定回家看看。」
*
股東大會設立在集團總部的宴會廳,今年限制兩千人,蒞臨會場的除了那些掌握話語權的大股東,也來了不少中小股東,還有上百位散戶和多家媒體。
按照常規流程,傅紹勛作為董事長致開場詞。
他平時鮮少穿正裝,也只有參加董事會和股東會會穿戴如此正式,頭髮白染,精神矍鑠,可見年輕時候的風采。
股東會就員工福利,管理層權限,收益分配配比進行投票。
輪到提問環節時,一位散戶怒氣沖沖地站起來質問迪盧控股的緯綸技術割韭菜的行徑。
傅廷州臉色陰沉,想命人把他請出去,卻被傅邵勛一記眼風喝退。
這位散戶遠道而來,今天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義正言辭道:「哪怕我就是持有100股,我也有提問的權利。」
傅廷州一揚手:「您請說。」
散戶說:「兩年前你收購瀕臨破產的緯綸技術,短短時間內,緯綸技術完成融資上市,上個月它開始高溢價收購綠倍電池。我恰好就在這行業,知道些內幕,這是拿散戶當冤大頭,為你們資本家買單。這件事不管您知不知情,您今天坐在這兒,就是對所有股東最大的不公平。」
傅廷州皺眉:「你想我坐在哪兒?」
「恕我直言,您就應該迴避投票,當然,過了今天,我會向法院起訴你們中泰董事會。」
會場譁然,傅宴欽提前離席,前有汽車安全問題,後有散戶大鬧股東會,兩件事堆在一起,甭管結果如何,都將註定傅廷州敗走資本市場。
老張沒想到傅宴欽提前出來,發動引擎問:「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傅廷州捅了婁子,有人來鬧場,懶得聽下去了。」他撥通陳西瑞電話,嘴角噙著笑,「什麼時候下班?接你去吃個飯。」
陳西瑞挺意外:「五點半下班,今天是有什麼好事兒嗎?」
「沒什麼好事兒,就是吃個飯。」
「我今天正好發工資了,我請你吃吧,但是別太貴。」
老張瞧出男人心情不錯,「是直接去醫院接陳小姐嗎?」
傅宴欽嗯了聲,一把抽開領帶扔到旁邊,從兜里摸出煙盒,點了支煙,無比嫻熟地吞雲吐霧。
今日之後,大概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他瞧得上的東西,必須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上。
下了班,陳西瑞特地補了補妝,走出醫院門,就看到前面靠近路口的地方停了輛車,流線型純黑車身,熟悉的車牌。
她心生歡喜,小跑著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后座,沖男人呲牙一笑:「我今天漂亮嗎?」
傅宴欽閒閒看她一眼,女人的短髮留長了些,發尾掃至鎖骨,細碎柔軟,唇色艷麗潤澤,剪水雙瞳正含情盯著他,他屈起食指在她臉上輕輕拂了下,「粉有點厚啊。」
陳西瑞揮開他手,擰眉嗔道:「咱倆今天誰請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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