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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朋友約我吃飯的。」
「原來是這樣。」周姨指指主臥,將聲音壓低了幾度,「以為你在家呢,傅先生今天回來得挺早。」
陳西瑞一拍腦袋,暗自檢討,什麼破記性,忘跟人說了。
主臥內,傅宴欽靠著床在看書,見她進來,察覺到情緒不對,把書放到一旁,摘了眼鏡問她:「怎麼喪著張臉?」
陳西瑞搖了搖頭:「沒事兒,上班有點累。」沒像以前那樣跟男人貼貼蹭蹭,拿了睡衣就進了衛生間。
她吹乾頭髮出來,鑽進被窩直接就躺下了,傅宴欽聞到了淺淡的酒氣,目光凝著她,大掌在她腰身游移摩挲,嗓音又啞又沉,有幾分求歡的意味:「是不是挨欺負了?」
陳西瑞皺眉:「你別亂猜了,我就是每個月都有一兩天情緒低落。」
「以前怎麼沒這毛病。」力道時而重,時而輕,惹得女人嚶嚀了兩聲,眸光瀲灩地望著他,「別弄了好不好,我今天想睡覺。」
「行,依你。」這話聽不出什麼情緒。
傅宴欽把他那側的護眼燈給關了,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翌日上班,陳西瑞沒顧得上小艾這事,他們組的一個昏迷病人住院大半月無人管,患者婚姻狀態是離異,有一兒子未成年,一直跟著母親生活。
他們聯繫家屬多次,電話被拉黑,微信被拉黑,這人算上檢查費治療費和藥費,前後花了將近三萬,現在錢無處追溯,只能算到倒霉蛋醫生頭上。
病人是他們組的朱醫生收進來的,陳西瑞很喜歡這位知心大姐姐,人美心善,許多人都拿規培上當免費苦力,朱老師溫溫柔柔地教了她很多臨床技能。
科里已經報警,正好陳西瑞這天下夜班,主任就讓她跟著民警跑一趟居委會。
走之前,她跟朱醫生說:「朱老師,我先去找他們居委會談談,有情況再跟你說。放心吧,我肯定能把錢給要回來。」
老張陪著陳西瑞跑東跑西,一問欠款還不到兩萬,就說:「沒多少錢,讓傅先生墊著吧。」
陳西瑞執拗道:「一碼歸一碼,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老張真心覺得這姑娘有點死心眼,往難聽了說,就是不知變通,「我是怕你累到,為了這麼點錢,不值當。」
「不累,要到錢我就開心了。」
開車的民警說:「別抱太大期望,這種事兒我們見多了,基本是不了了之,我們也拿這些人沒辦法。」
找到居委會,三方坐下來談話,居委會的意思是:讓他兒子寫一封自願放棄財產繼承的保證書,後續治療就由政府管。
問題是這兒子不肯寫,孩子也很可憐,認準了他媽的話:「我媽不讓我簽任何字。」
說白了,這對母子就是不想救人,又想要房子。
陳西瑞心想: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道理是沒錯,但好歹也給前夫留條活路吧,這錢無論如何都不該攤在朱老師頭上。
老張看在眼裡,給傅宴欽打去電話,簡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一遍,言外之意想讓他把這錢給填上,省得陳西瑞東奔西走。
傅宴欽什麼都沒說,也沒主動去填補這筆錢。
這小姑娘的性子就是如此,她想幹什麼事兒,總要試一試才肯罷休。
後來陳西瑞又報了兩次警,那派出所的民警被她磨得沒招,警車呼啦呼啦開到居委會,居委會沒辦法,先交了一筆錢,打到醫院帳戶上,後續準備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
十二月的天,陳西瑞滿頭是汗,蹲在路邊喝一瓶礦泉水。
民警也折騰得夠嗆:「你這姑娘真有毅力。」
陳西瑞站起來,笑著沖人鞠了鞠躬:「這幾天麻煩您了。」抬頭掃了眼街邊的餐館,「正好到飯點了,我請您吃個飯吧。」
「不用,我回去吃食堂。」
「您別客氣,隨便點,回頭我找我們主任報銷。」
坐在蒼蠅小館裡,陳西瑞給人家小警官點了一大碗牛肉麵和一盤羊肉串,她自己沒什麼食慾,只要了一小碗打滷面。
「你還真是拼命三郎,工作幾年了?」
「我還在上學呢。」陳西瑞點開自己的微信二維碼,「趙警官,咱倆加個微信吧。」
民警掃碼加上,開玩笑道:「你這微信一般人真不敢加,就怕被你奪命連環call。」
陳西瑞嘻嘻笑了笑:「下次我換個人call,保證不騷擾你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陳西瑞隨手刷了刷朋友圈,好巧不巧就刷到了小艾凌晨兩點更新的一條狀態。
入境兩張圖片,安眠藥和紅酒。
陳西瑞無聲看著,不自禁嘆了口氣,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誰讓我憐香惜玉呢。
晚上,陳西瑞在書房寫論文,始終靜不下心來,傅宴欽在一旁打電話,電話掛斷,她看著男人打開筆記本,回復工作上的郵件。
等了一會兒,沒有結束的趨勢,陳西瑞猶豫了好久,走過去一屁股坐到他腿上,傅宴欽單手圈住了她,另只手仍在操控滑鼠。
陳西瑞輕聲道:「你前幾天不是問怎麼了嗎,其實我沒怎麼,是我朋友遇到點事兒,她想讓我幫幫忙,可我也不認識什麼人,我…我就想著你能不能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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