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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些人天生就適合當醫生,這不還有精力給陳西瑞做心理疏導呢。
「夜班經常會碰到這種突發情況,不過你點兒太背,第一個獨立值班就遭遇了大場面,沒留下陰影吧?」
「還好。」
「好樣的姑娘,保持住。」
二線醫生招呼住院總:「走,找地方抽根煙。」
兩人一左一右往外邊走,陳西瑞等老太太甦醒後,把她推進病房。
這麼前後一折騰,已近兩點,後半夜又處理了兩個腹痛的病人。
這一晚陳西瑞幾乎沒怎麼合眼,她也睡不著,一閉眼,腦子裡全是那老太太血流不止的模樣。
心臟跳動得厲害,半是激動,半是後怕,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震撼地感受生與死的界限。
隔日早交班,陳西瑞作為值班醫生匯報夜班情況,當提到23床時,住院總也做了補充說明,向來不苟言笑的主任破天荒地表揚了她。
她心裡嘚瑟起了風,同時也在復盤昨晚的整個過程,提醒自己以後再遇到類似病人,一定要嚴密監測血壓心率,病程瞬息萬變,容不得一點馬虎。
寫完當天的病程記錄,陳西瑞打了個哈欠,挎上包準備離開,一個中年男人跑進他們辦公室,張嘴就問:「誰是陳醫生?」
整個辦公室就她一個姓陳的,陳西瑞對號入座:「我是,怎麼了?」
「哎呀陳醫生,可算找到你了!我今兒早上一接到電話,我心說一定要把這個女華佗給揪出來!我是錢雲霞的兒子,我姓梅,梅超風的梅。」
看來這位大哥就是23床的小兒子,聽說工作很忙,老太太住院這幾天,反正是沒見著人影。
「正好你來了,我跟你談談你母親的情況。」
中年男人立馬擺了擺手:「不用談了,我都知道,昨兒晚上是你在值班,多虧了你和梁醫生搶救及時,給了我母親一次再生的機會。」環顧周圍一群,貼近了悄聲道,「陳醫生,你跟我出來一下。」
「去哪兒?」
「來了你就知道了。」
陳西瑞沒多想,把水筆往口袋裡一插,跟著他走出去,走到樓道里,那家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白大褂兜里塞了個厚厚的信封。
「你往我兜里放的什麼?」她因缺覺少眠,腦子有點懵。
家屬微微一笑:「一點小小的心意。」
陳西瑞迷瞪地反應過來:「哎呦使不得!我不能收!」手伸進口袋裡,想趕緊甩出那燙手山芋,卻被家屬按住了。
「人情社會,我懂。」家屬露出個盡在不言中的表情,又悄聲道,「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這個門,這事兒我就爛在肚子裡。」
眨眼人就跑了,比梅超風都厲害。
陳西瑞跟在後面追,沒追上,氣喘吁吁返回病房,沒看到其他家屬在,就剩一個護工在那兒看護老太太。
她嘆口氣,暫時揣著這個炸-彈回到辦公室,意料之中,被大家好一通調侃。
「我一心救死扶傷,你居然想害我鋃鐺入獄。」
「跑得真夠快的,不會是長跑運動員吧。」
……
本來可以下班回家的陳西瑞,這會兒被扣在辦公室寫收到紅包的情況說明。
不過,這點小插曲可以忽略不計,陳西瑞還是挺開心的,文思泉湧來了些靈感,把昨晚的搶救經歷編輯成一段故事發給了劉仕文。
siri:【劉老師,我今天是不是給你長臉了?那主任問我導師是誰,我非常自豪地告訴他,本人導師乃是大名鼎鼎的劉仕文主任醫師!】
劉仕文:【看來小陳醫生最近混得風生水起啊,下班來呼吸科,幫忙把病歷整理下。】
siri:【[捂臉遁走]】
將近十一點,陳西瑞從內科大樓出來。
九月的尾巴,太陽還跟火球差不多,午時最明顯,空氣中浮塵也多,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悶燥。
「瑞姐!」塗導跟只猴子似的,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躥了出來,「你不是下夜班嗎,這都快到中午了。」
「嗐,別提了,我問你,我看上去像是那種管患者索要紅包的猥瑣醫生嗎?」
塗導上下一打量:「有點像。」
「滾。」
塗導沒滾,一直盯著她眼睛看:「真是稀罕,你哭了?」
「我瘋了?熬夜熬的。」陳西瑞從包里翻出個眼藥水,遞給他,「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發揮你作用的時候到了,來,幫瑞姐滴下眼藥水。」
「我穿鞋一米七八呢!我這屬於壯碩的身體!」
兩人湊得很近,塗導指揮她把頭往上仰一仰,陳西瑞始終不得要領,塗導急性子上來,乾脆伸手按住她腦門,「就這樣,你別亂動,眼球也別瞎轉溜。」
傅宴欽坐在車裡,從半降的窗戶看向那對男女,臉上沒什麼表情,只吩咐老張:「走吧。」
老張猶豫著開口:「要不要叫上陳小姐?」
「不用,她自己長腳了。」傅宴欽依然盯著那處,看了一會兒,從煙盒裡抖出根煙點燃,「開車。」
第36章 幫忙
山豬吃不來細糠, 每次跟塗導約飯,陳西瑞都是領他去吃自助,量大管飽, 還能無限續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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