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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憑景語氣更為嚴厲:「沒發生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病成這般?說吧。」
紅棉咬了咬牙,瞥了眼床榻上躺著的趙盈盈,霍大人讓她說,可她實在說不出來啊……
因為,這本來就是裝病。
趙盈盈躺在榻上,也被霍憑景的語氣嚇到了,她心驚了驚,看了眼紅棉,為她求情:「相公,你別怪紅棉,不是她的錯。今日確實沒發生什麼事。」
她沒料到霍憑景的反應這麼大,她只是想裝病。
因為她想晚上偷偷溜出去對月許願,召喚月神大人,可平日裡霍憑景總要與她先親近一番,若是與霍憑景親熱完,時間可太晚了,何況許多時候,她都累得沒力氣再做什麼。
她想留些力氣,這才想到裝病。
趙盈盈心中忐忑,看了眼霍憑景。
裝病嘛,那總得有點病的樣子,所以便叫紅棉拿了脂粉,撲在了嘴巴上,蓋住了她原本的唇色。她覺得自己這回裝病裝得還蠻像的,原本想著應當能騙過霍憑景的。
可是現在看他的反應,好像……
趙盈盈眨了眨眼。
霍憑景看向趙盈盈時,臉色和緩許多,「盈盈,你老實與我說,今日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
趙盈盈搖頭:「沒有啊,相公。」
霍憑景握住她一雙柔荑,輕輕捏了捏:「那盈盈是何時覺得不舒服的?具體是哪裡不舒服?」
趙盈盈有些心虛,故作咳嗽,「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腦袋也有些暈暈的,還有些想吐,沒什麼胃口。想必只是染了暑氣的緣故,相公不用擔心,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晚上不能陪相公了。」
她說罷,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逼真一些,又扶著額角嘆氣。
霍憑景趕緊扶著人躺下去,將被子往上扯了扯,道:「盈盈別擔心,我已經命人去請李棋過來。」
趙盈盈一聽,趕緊道:「不用了,相公,我真的只是染了暑氣,不礙事的,不用勞煩李先生了。」
霍憑景臉色凝重,似乎此事沒得商量。
趙盈盈別過眼,心中暗道不好,若是李棋來了,一搭脈不就什麼都露餡了。
她忐忑起來,思索該如何是好。
還未想出對策,下人通傳說李棋來了。
趙盈盈心往下墜了墜。
李棋火急火燎被叫來,臉色更為陰沉,不耐煩地上前來。
趙盈盈只好不情不願地把手腕伸出去。
李棋手指搭在她腕上,片刻後,轉頭看霍憑景那一臉凝重的神色,忽地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霍憑景一向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稀奇,真是稀奇。
李棋面無表情收回手,對霍憑景道:「出來說吧。」
霍憑景聽他這般說,心更沉了沉,難不成當真是有什麼大事?
他嗓音微冷,回頭看了眼屏風後的倩影:「你直說吧。」
李棋道:「脈象平穩有力。」
霍憑景擰眉:「那她為何覺得不舒服?」
他有些狐疑地看向李棋。
李棋嘖聲搖頭,饒有趣味地挑眉:「簡單來說,裝的。怎麼?聰明一世的霍大人看不出來,令夫人唇上那蒼白之色,是塗了脂粉麼?」
霍憑景一時啞然。
他方才的確是關心則亂,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
李棋又搖了搖頭,道:「看來這情之一字,的確誤人。」
李棋說罷,逕自離開。
霍憑景搖頭失笑,繞過屏風,看向那裝病的小娘子。只見趙盈盈眼神躲閃,分明寫滿了心虛,又時不時咬唇,甚至將唇上塗的脂粉舔落一些。
趙盈盈不知道李棋與霍憑景說了些什麼,她想偷聽,無奈豎著耳朵也聽不見他們二人在講些什麼,只好兀自忐忑。
李棋醫術高超,會不會已經看出了她在裝病?他會告訴霍憑景麼?
趙盈盈吞咽一聲,等待著霍憑景的反應。
霍憑景將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倒好奇她裝病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沒有說破,只是一副關切的模樣,道:「沒事,盈盈,李棋說你的確是染了暑氣,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會好。」
趙盈盈聽見他這麼說,當即鬆了口氣。
她躺下去,道:「是吧,我都說了,沒什麼事的,讓相公擔心了。相公忙了一天了,快去用晚膳吧,不用擔心我。」
「好,那盈盈在這裡休息,有什麼事便差人來告訴我。」
「嗯嗯。」
送走霍憑景後,趙盈盈和紅棉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劫後餘生的感覺。
趙盈盈拍著心口:「我還以為要露餡了,嚇死我了。」
紅棉也拍著心口,想到方才霍憑景冷聲質問時的壓迫感,道:「奴婢也嚇死了,方才姑爺那模樣,像是要把奴婢給吃了。」
趙盈盈又笑了笑,道:「我竟然能騙過相公,從前在家裡,我裝病連爹爹都騙不過。」
紅棉對這些事最清楚,聽著亦是笑了起來:「可不是,興許是姑爺關心則亂,才沒瞧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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