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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說什麼呢?”竇乾對這樣的餿主意十分瞧不上眼。
被歐陽喻誤打誤撞勾起愁腸百結, 齊心蕊苦澀地笑笑:“他不會的。我若提出分開, 他的確不可能同意。但他不同意的理由恐怕只是不想影響孩子,抑或是不想對周遭的親朋好友解釋一段破碎的婚姻。”
“心蕊……”
“你們不用擔心。事實如此,我早就可以接受。”
“你不要總是委曲求全嘛。你越是壓抑自己, 黃文彬越是我行我素,直接忽略你的感受。”
“可是人和人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就像小歐你的上限是滿分。我都有留意到, 譬如剝蝦這件事, 你甚至可以耐心地給竇醫生和小豆芽抽去蝦線,自己倒是不講究, 帶著殼隨便嚼一嚼。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文彬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出這樣暖心的舉動。”
歐陽喻被誇得笑開了花,直言不諱:“不是我驕傲,但我這種段位,好比王者中的傳奇王者,黃先生當然是趕超不上的。”
“窮嘚瑟。”竇乾她們都不打遊戲,不過光是依語境來理解,也能聽出歐陽喻王婆賣瓜。
竇乾的想法更切實際,她對齊心蕊道:“不同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尤其男人和女人的思維立足點又大相逕庭。我覺得你不必糾結他原來是幾分,依此來認定他的上限。”
歐陽喻心領神會地幫腔:“就是就是,你不調.教看看,怎麼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可塑之才。”
齊心蕊揉了揉眉心,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你們啊,怎麼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有信心……”
歐陽喻審慎地分析:“有時候當事人困在局中太久,看什麼都跟蒙上一層霧似的。其實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很愛他,所以才可以無條件地容讓他。基於愛情本身,我覺得你們可以試一試改善這段關係。”
這回換竇乾跟隨一搭一唱:“而黃先生也並非無可救藥。他大男子主義,但是與之並行的是他身上的責任感。真遇到了事,他曉得維護你和小齊。你若欣賞那些好的品質,想去糾正那些壞的毛病,必須勇敢跨出第一步,試著溝通,表達自己的訴求。我以前和你一樣,總是瞻前顧後去想後果,但最壞又能怎麼樣呢?大不了推翻這段感情,你看我一個人的時候,日子不也是一樣能過嗎?”
儘管齊心蕊沒有工作,不像竇乾那麼獨立,但她和黃文彬倘若真的離婚,應該能收到每月一筆不低的贍養費,用以帶著孩子開始新生活,算是很好的啟動助力。
“也許你們說得是對的。”齊心蕊有所鬆動,她垂著眸子靜靜思量,而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不為了自己,我也要為了小齊爭一爭。她不想去什麼見鬼的貴族小學,其實我也不想她去。小小年紀就要被丟進充斥著競爭的牢籠,太可怕了。”
尤其那些競爭根本不是圍繞著學習本身,齊心蕊不想女兒從小就被扭曲的攀比壓得喘不過氣。
歐陽喻回過頭來和竇乾相視一笑,既然勸說成功,她的鬼點子再度上線。
“我有辦法推波助瀾一番。”
“是什麼?”
“嘿嘿,那就要派我們家小豆芽出馬啦。”歐陽喻悠遊一笑,顯得運籌帷幄。
然而連小豆芽本芽都被蒙在鼓裡,這些不都是大人的事嗎,她能做些什麼呀?
……
錦囊妙計翌日揭曉——
幾人圍坐在餐桌前用早餐時,歐陽喻冷不丁地提議兩家交換孩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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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在這第二天的行程里,兩家解散各自安排,由她和竇乾領著小齊玩,小豆芽則交給黃文彬夫妻。
黃文彬當然無法理解:“你搞什麼鬼?好好的幹嘛要分開換孩子帶?”
歐陽喻想這轍兒的初衷是聯想到當年一檔名為“變形計”的節目,讓窮苦孩子和富貴孩子交換家庭體驗對方的生活,從而改變孩子的想法,開拓孩子的視野。
當然,這檔節目沒少被人詬病,原因是那些富貴孩子雖然改好了,但窮苦孩子由儉入奢之後經常性地墮落了。
歐陽喻肯定是不同意的,倒好像金錢是原罪,誰沾上誰就變壞似的,其中還是傳統式家庭里缺乏家長的正確引導,孩子才沒能塑造健康的金錢觀和價值觀。
說回本意,她這次將“變形計”的概念稍加引入,不是為了改變孩子,而是為了改變家長。
因為一切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家長在潛移默化地影響孩子,孩子同樣將這份作用力回饋給家長。
尤其是小豆芽這樣聰明伶俐、很有主見的孩子,歐陽喻自己也常常從小豆芽身上汲取一些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