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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竇乾當然做不出放著傷員不管的事來,她問歐陽喻家裡有沒有藥油。
“有,就在客廳電視櫃下的小藥箱裡。順便把蛋糕提上來唄,我好像有點餓了。”
“你可真會使喚人。我就切一塊上來,晚上少吃些有的沒的。”
“你自己不吃嗎?”
“我不餓。”
得,就竇醫生這小鳥般的食慾,能給養肥養壯才怪了呢。
竇乾對歐陽喻的腹誹一無所知,返身下樓去拿歐老佛爺指名道姓的東西去了。
她回來時一手攥著藥油,一手端著一塊綠油油的蛋糕。
歐陽喻伸長腦袋一看,驚喜萬分道:“你還記得我愛吃抹茶味的呀。”
竇乾暗自無語,說得好像她有什麼是自己不記得的似的。
抹茶味的蛋糕被擺在床頭柜上,誘人的香氣陣陣傳來,方便歐陽喻取用。竇乾到底是疼愛她的,嘴上說著不讓多吃,但還是切了將近六分之一塊給她,分量十足。
歐陽喻正咕噥著吃不完,竇乾已經將藥油擰開,噴了一些在掌心。
她坐到床對面的靠背椅上,悠遊地發號施令:“把腳伸出來。”
歐陽喻乖巧照做,先將左腿架上竇乾膝頭。怪不好意思的,畢竟她都這個歲數了,還能享受兒科大夫的專屬照料,想想倒挺美。
美則美矣,但這樣的悉心關懷只存在於歐陽喻的幻想之中。
實際上竇乾對她毫不客氣,只見她秀眉漸攏,反覆搓揉掌心的藥油搓熱得都快冒煙了,還沒挨上歐陽喻的腳背。
“快給我揉吧,再搓你手皮都要搓掉了。”歐陽喻好心提醒。
“嗯……你確定剛才有把腳丫子洗乾淨吧?”這口氣嫌棄得緊,讓歐陽喻羞憤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人委實過分!
她在醫院給患兒看病的時候,曾經有不負責任的家長或者打偏僻山村過來,條件不好的孩子,一個多禮拜沒洗澡,一脫鞋子那腳臭味熏得整個急診大廳厥倒一片。
然而咱竇主任就跟剜除嗅覺了似的,我自巋然不動,眉頭都不帶皺一下,讓孩子躺上病床繼續接診。
結果到了她這裡居然潔癖上身,眉頭皺得可以夾死瓢蟲,真是壞透了!
歐陽喻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弱小可憐又無助地咬住嘴唇:“我用沐浴露洗得很乾淨!而且,你能不能拿出一點專業醫生的素養來!”
竇乾促狹地眯著眼睛,伸手握住歐陽喻的腳脖,由上至下送力,邊揉邊翻舊帳:“不是你自己說的麼?我的真實感受不必對你隱瞞。我現在做到想什麼說什麼,你反倒是對我不滿起來。”
第62章 翻舊帳
好麼, 這舊帳一點不舊,也才新鮮出爐倆小時,反口不得。
歐陽喻只好認栽, 低眉臊眼地接受醫治。
要不說兒科大夫很全能呢, 竇乾給她揉腳的手法恰到好處, 藥油火辣辣的刺激和手指冰涼涼的觸感,讓歐陽喻的傷處每每被按到,都是痛並快樂著。
因為沒那麼難熬, 她甚至能騰出空來捧起蛋糕享用, 飲水不忘挖井人, 她給竇乾拍馬屁:“竇醫生, 辛苦啦。你手不方便, 要不要我給你投餵一口?”
“不用。”竇乾直言回絕, 繼續認真地按摩。
歐陽喻不樂意了,在那小嘴叭叭的:“你是不是又嫌我啊?你後面的書桌抽屜里有我之前吃外賣沒用上的的塑料勺, 全新的。”
“如果你習慣用筷子的話,也有筷子, 但是這樣夾蛋糕不大方便, 很容易掉到地上,我覺得blabla…”
真的,別再碎碎念了, 竇乾堵不上對方的嘴,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堵上自己的。
她探出上半身, 以迅雷不及囉嗦之勢一口叼走了歐陽喻剛挖起來的那勺蛋糕。
她口中忙碌, 無暇進行對話, 讓廢話連篇的人偃旗息鼓。
歐陽喻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嘴,因為比起說話, 還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蛋糕更有樂趣。
當然,整塊蛋糕的大部分還是落進了她自己的肚子里,歐陽喻放下餐碟,仰了仰身體,而後打出一個飽足的嗝兒。
竇乾也差不多給她揉完兩隻腳了,歐陽喻正想收回右腳,卻被拿捏住其中一根迎著空調風飄搖已久的腿毛。
竇乾不知道自己對此在眼饞個什麼勁,但掐住這根腿毛所導致的連鎖反應顯然讓她覺得新奇有趣。
“疼疼疼,別、別扯呀!”歐陽喻哭喪著臉連聲討饒。
竇乾想起了上次歐陽喻給她燉豬蹄湯,這傢伙當時和小豆芽是怎麼給豬蹄褪毛來的?
“你的腿毛比以前長了。”竇乾原本只想像征性地揪兩下,但怎麼越玩弄越上癮了呢?
“那是。”歐陽喻倒吸一口涼氣,被玩弄的人總是瑟瑟發抖,“你說歸說,別動手了。我趕明兒就用脫毛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