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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行??

  蔣思捷一下子不吱聲了。

  她知道歐陽和她一樣都是玩心重的人,去酒吧、去夜店,從不做出格的事,單純圖好玩兒,圖年輕時候的張揚肆意。

  裝定位當然可以說成是擔心愛人的安全,但更多的恐怕是給不羈的野馬套上馬嚼子,好讓它老老實實地侍在身側。

  蔣思捷一時還沒想好安慰的說辭,倒是歐陽喻驚奇地叫喚了一聲,拉回她的注意力。

  “怎麼了?!”

  別是這姑娘沒氣了吧!

  只見歐陽喻困惑著抓抓腦袋,當著蔣思捷的面反覆摁著手機電源鍵:“可是我手機泡了水,好像壞了誒。”

  虛驚一場。

  約莫五分鐘後,待警察和醫生接手現場,姑娘很快被救醒過來,她哧哧吐了兩口水,臉色慘白慘白,仍不忘將救人英雄歐陽喻從頭至尾一寸不落地感謝了一番。

  原來是這麼個故事,姑娘和父母鬧了矛盾想輕生,但真跳進湖裡又後悔了。

  幸好,這次她的後悔有後悔藥可救。

  稍遲,緊隨警車而來的是那道因為過分纖瘦,而時常顯得荏弱的身影,竇乾沒有換下醫院裡的白大褂,就那麼皺皺巴巴地掛在骨架上。

  她常常能在自家女朋友身上看到一種搖搖欲墜的破碎感是怎麼回事,看來她欲將她養肥養壯的計劃總是擱淺。

  就這樣,彼此兩端,歐陽喻遙遙地望著竇乾從計程車上下來,腳步紛亂。

  她對她展顏一笑,她卻只顧著疾步而來,而後一點不溫柔地扯過她的臂膀,將人轉著圈檢視了一遍。

  等兩人都站定下來,歐陽喻微微低頭,想將被風吹拂糊在竇乾臉上的碎發摘下來,卻在伸手之際蜷了蜷手指,又退縮回去。

  抿了抿唇,似是看出她的意圖,竇乾直接抓住歐陽喻那兩根要勾不勾的手指,攥緊它們的掌心冰涼一片,帶著一切塵埃落定後仍不肯散去的後怕。

  歐陽喻皺了皺眉,嘟噥了一句“髒”,竇乾肅著臉色沒搭理,向一臉吃瓜表情的蔣思捷告辭後,半拖半拽地將人帶離。

  默默無聲地回到家,竇乾的臉色依舊不好。

  她推著歐陽喻取了換洗衣物,想讓她儘快洗個熱水澡。

  拖著步子,漸漸到拖不動為止,歐陽喻笑了,笑得有些索然無味:“現在是什麼情況?反倒是你先給我臉色看,先對我發難嗎?”

  萍水相逢的兩個人,若想和諧共處,往往是有人終結了氣氛,有人又馬上去點燃它,才能達到一種平衡。

  從前,她和竇乾總是各司其職,分工明確。她沒有複雜的工作纏身,有更多的情緒價值可以投入這段感情,她不介意妥協,就算有時對她而言已是打破底線的妥協。

  然而今天,這隻安於鬥敗的落湯雞生了反骨,誰不想為自己保留一些私人呢?

  “我的手機泡水壞了,但你還是找到了我。”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

  可真是輕描淡寫啊!

  歐陽喻向來陽光燦爛的面龐隱隱染上怒氣,她攫過竇乾的肩胛,將她抵在牆根,動作並不粗魯,但表明了她此刻的決心。

  “除了在我的手機上裝定位,你是不是還放了別的什麼在我身上?”歐陽喻質問道。

  眸光微顫,竇乾偏了偏視線,卻並非因為心虛,而是適應著接下來的動作。她拉開歐陽喻隨手擺在桌上的心肝小包包,裡面藏有一枚繡工細緻的素色香囊。

  那是她們前年共游天塹寺時為彼此求的,歐陽喻當然記得,她給竇乾的那隻香囊里不僅裝著具有凝神靜氣功效的金露花,還有一張寓意出行順遂的平安符。

  而竇乾回給她的這一枚香囊呢?

  她其實已經猜到了,卻還要固執地看著對方抽開香囊的束口,撥開乾花,直到露出埋藏其中的紐扣狀追蹤器。

  不合時宜地,歐陽喻又想笑了,笑她女朋友連控制她都控制得這麼別具一格,跟演特務片似的。

  “至於嗎?”

  “我不是犯人,連監視我也要兩手準備,雙管齊下嗎?”

  “所以上上周和上周,我自作聰明地把手機留在朋友家,然後帶著備用機和她們去泡吧,你其實都知道?”

  面對這遞進式的咄咄逼問,竇乾默然不語。

  撐著牆壁的手臂微微顫抖,歐陽喻只想一股腦兒地發泄出去:“我不懂!你不想我出去玩,你可以直說,我一向考慮你的感受,你如果真的不喜歡,我可以改,可以慢慢戒掉!為什麼非用這種方式!”

  “不是的,”竇乾終於捨得開口了,視線掃過對方因為憤懣而緊繃著的下頜,有些依戀,又有些無奈,“小喻,我對你的愛好並不反感。我,只是想要你給我多一點的安全感。”

  即使你不在眼前,我也想知道你在哪,是否是我拽一拽風箏線就能收你回懷的距離。

  可是歐陽喻卻擰著眉頭對她說:“安全感,我可以給,但你要的那麼多,我給不起。”

  “你很生氣嗎,小喻?”舌尖舔過上顎,帶出與對峙氛圍並不相融的一抹風情,竇乾那雙時常沉靜無波的眼睛,此刻閃著細碎又勾.人的光芒,“我可以道歉的。”

  用你喜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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