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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樂然!」蔣曼妮吼了一聲,「你少給我想些有的沒的!」
「哎呀別吼嘛別吼嘛……」他跳起來,躲到了成弘量身後。
成弘量笑得一臉慈愛,成簫遠遠看過去,是一副父子子孝的場面。
成簫知道,每當這種時候,成樂然便會不甘心只讓他做一個看客。
成樂然扶著成弘量的肩,好奇地看向成簫,「八卦」道:「二哥,你那麼喜歡談朋友,怎麼就選了跟嫂子結婚呀?」
成簫暗笑了聲。
果不其然。
「樂然!別瞎說!」成灝黑著臉制止道。
成樂然委屈道:「什麼瞎說呀?」
成弘量皺眉:「怎麼回事?什麼嫂子?」他銳利的眼神看向成樂然。「樂然,你從哪兒聽到的這些?」
成樂然委屈道:「我們班裡的女生啊,她們喜歡衝浪,她們都在說二哥結婚的事啊。」
「結婚?!」成弘量驚道。
「小簫,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蔣曼妮驚呼道,「你怎麼結婚也不跟爸媽說一聲啊?這,這這麼大的事……」
「哪家的姑娘啊?」
成簫站起了身,拍了拍坐皺的西裝褲。
「什麼姑娘,男的,演戲的。」
「成簫!你少說兩句話!」成灝高聲呵斥道。
「男的?男的!成簫,你娶一個男的回家,你是要讓我的臉,成家的臉丟盡嗎?!」成弘量大口大口喘氣,成樂然趕緊繞過來,拍著成弘量的胸口。
「我以為爸爸已經知道了呀?這是怎麼回事啊?二哥,你快說話呀!」
成彥也站起身,走到成弘量身前:「二哥,這事你做的不太對。」
「都閉嘴!」蔣曼妮尖聲呵斥,「阿灝,給你爸倒杯水去。」
「小簫,你也不要在這兒呆著了,你爸現在情緒不穩定,我勸勸他。」
「你祖母在樓上休息呢,你先過去看看他,一會兒下來好好跟你爸說說你這是什麼情況,不像話!」
成簫舉起兩隻手作投降狀:「OK。那一會兒上來叫我咯。」
成簫緩步登上樓梯。
二樓樓梯口是房殊婷的臥房,成簫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向了最裡間。
門把落灰,推開門,響聲明顯。
成簫向里看,房間所有陳設未曾改變,還保留著幾年前他回來時的樣子。
被子是潮的,屋內的味道也不太好聞,成簫原地站了會兒,抬腳走向窗邊。
拉開窗戶上的小門,成簫戳了戳毛茸茸的事屁股。小貓調轉了方向,慢吞吞鑽了進來。
成簫沒再管它,徑直走向床,就那麼坐了下來。
貓咪跟著他的步伐,停在他腳邊,玩兒自己的尾巴。
成簫盯著脫落牆皮的天花板許久,然後抬腳碰了碰瘦骨嶙峋的貓咪的肚子。
「哎,要飯的。」
「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放過你呢?」
他從床上起身,蹲了下來,撫摸著貓咪的脊背。
「究竟要怎樣如他們的意」
「才肯放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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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飯的:成灝!成樂然!成彥!成弘量!沒一個好東西!
成二:太對了!
要飯的:對個屁!給一隻貓起這破名,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成二:……
我:原諒他吧,他的童年並不幸福。
要飯的:所以就這樣子貓踢效應我嗎?!
ps:這章看不明白沒關係,下章就是慘兮兮的成老二啦
第17章 他有舊事如煙
來之前,電話里,成簫記得成灝是這樣問自己的。
把不把自己當作成家人。
他那時的回答是什麼來著?
不啊。
不。
他憎惡這個姓氏,亦如同他憎惡成弘量,憎惡這棟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他記得成弘量接他回到成家祖宅的那一天,他看著從未見過的大花園,從未擁有過的各式各樣的玩具,甚至是裝潢漂亮的小屋子,心裡有種麻雀變鳳凰的快感。
小孩子而已,以為擺在眼前了的東西,送進手裡了的東西就是自己的,哪知道甜的糖吃了會蛀牙,好的事不會像餡餅一樣砸在你頭上,皆要付出代價。
哪怕是攥在了你手裡的東西,如果有人想讓你丟開,那麼你就要拍拍手,扔得遠點、再遠一點。
一些人用半生才明白了的道理,十幾歲的成簫只用了一年就不得不領悟地透徹明白。
歪曲的事實、躲不過的陷害、閒言碎語、毆打謾罵……
它們不由分說地重洗著一個孩子對世界的理解,對家的理解。
躺在床上,成簫撫摸著花花綠綠牆壁上深深的刻痕,呼出口氣。他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不輕不重地在排列整齊的豎道後添了一筆。
在成家的第10年。
這裡依舊是那個外如金絮,內里腐爛的囚牢。
門把手被按下,光從門外投進屋內,給屋子注入了點生機。
開門的人看著屋內,許久沒有再向內邁一步。
屋內窗邊,老人吧嗒著嘴,傻呵呵地沖拉著窗簾的窗子笑。
她腿上搭蓋著的毛毯已然滑落,卻沒人替她撿起。
成簫沒作聲,緩緩走了過去,撿起毯子,彎下腰蹲在老人身旁,將它重新蓋在了老人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