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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知道對方已經忙碌一早上回來了。
鍾覺予無奈,只能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這人還有些遲緩,停頓了一下又突然嚎起來:「鍾謹言,我手好酸。」
她努力翻了下身,便將手往鍾覺予面前伸,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喊道:「好酸啊。」
也不知道昨晚不肯停的人是誰。
鍾覺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抓住她的小臂往下放,沒聽說過受害者要給罪魁禍首補償安慰的道理,但奈何這人是洛月卿。
鍾覺予嘆了口氣,又給對方揉起小臂。
洛月卿就發出哼哼嗚嗚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睡醒的緣故,聲音有些啞,但不能掩蓋里頭的無賴得意。
也虧是鍾覺予,這樣都能忍讓她。
之前在皇宮大殿內,說一不二的長公主殿下,只能對洛月卿一退再退。
「有點重了,」洛月卿哼了聲。
鍾覺予便放輕些,又道:「等會讓人提桶熱水進來,給你泡一會。」
洛月卿就點了點腦袋,終於冒出一點良心,說:「你呢?要不要也泡一會?」
只是這良心聽起來也藏著壞點子,鍾覺予又想到上一次的「幫忙」,默默搖了搖頭,拒絕道:「下午我還有事。」
「我又不會做什麼……」洛月卿語氣里的遺憾實在明顯。
鍾覺予被氣笑,只能斥道:「你還不會做什麼?你分明什麼都做了。」
另一人臉皮厚,眨了眨眼,佯裝無辜,說:「殿下在說什麼?小道怎麼聽不明白?」
鍾覺予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就被拽住手腕,洛月卿稍一用力,便將對方拉入床鋪之中,床簾又一次落下,里頭一片昏暗。
「要不殿下再給小道演示一遍?」壓低的聲音帶著笑意。
鍾覺予想要說話卻被堵住,只能發出含糊的音調。
屋外風光真好,卻不見有人掀開木窗觀看,只有若隱若現的喘息遛出,多添一抹春色。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剩下的日子匆匆, 鍾覺予作為如今大梁唯一靠譜的皇室人員,實在忙碌,處理完喪禮後, 便要準備出征,陪伴洛月卿的時間實在稀少。
不過吃了上一次的教訓, 她無論再晚都會趕回府邸, 洛小道長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胡鬧, 心疼這人白日裡的忙碌,儘量讓對方多睡一些。
再轉眼就是出征, 這回洛月卿不再需要靠著洛家, 站到城牆邊角去, 努力扒著牆才能瞧見那麼一眼。
而是被鍾覺予正大光明地牽到前頭,也算是頭一回向世人宣告了兩人的關係,不管身後官員如何猜想, 兩人就這樣站在馬前, 低聲說著話。
聽到小半年才能回來的消息, 洛月卿不想哭, 卻仍紅了眼。
鍾覺予只能將她攬入懷中, 低聲承諾:「我會儘快回來的, 等我。」
洛月卿偏過頭,想隱藏眼尾淚光, 卻又想要多看鐘覺予一眼, 而重新扭頭回頭。
鍾覺予低頭抵著她額頭, 一遍遍地重複:「我會儘快趕回。」
今日系在髮髻上的紅布帶,還是洛月卿親手系上的, 正隨風飄起,在銀甲上印出紅影。
懷裡那人含淚又不肯落, 一雙杏眼被水霧覆蓋,終於擠出一句:「不要你慌慌張張趕回來,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鍾覺予不假思索,順著她的話道:「好,平安回來。」
洛月卿聽出她的順從,忍不住多了一絲氣惱,又警告道:「鍾覺予你最好聽進心裡去,你身上的傷疤,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等你回來時候我要檢查的。」
她加重語氣:「若是多了哪一處,看我怎麼罰你。」
像是小貓要伸出尖銳爪子,可被警告的對象只能瞧見她粉紅色的肉墊。
鍾覺予忍不住笑起:「好,隨便小道長怎麼罰。」
氣得洛月卿抬眼瞪她。
直到將士來催促,鍾覺予才鬆開她。
繼而,鼓聲響起,在明亮日光下,萬人大軍隨著銀甲將軍沖向前,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中。
再轉身,已是秋季。
大梁在沒有皇帝的情況下,依舊穩定運轉。
被貶為庶子的兩位皇子磨磨蹭蹭趕到京城,或許是剛開始還抱著繼承皇位的野心,對孟相還算畢恭畢敬,裝出一副積極改正的模樣。
後頭見孟雲山不為所動,甚至半點沒把他們當做儲君看待,便逐漸暴露的本性。
孟雲山忙碌,哪有時間理會他們,兩位皇子就以為對方不敢懲罰,態度越發囂張,甚至發展到還在青天白日下,就敢對孟府中的侍女動手動腳。
恰好洛月卿這日上門拜訪,便剛好撞見著這一幕,抬手就讓鍾覺予留給她的隨身侍衛上前,狠揍了兩人一堆,之後扒了衣服丟到城門口,讓全城百姓好好看了一回熱鬧。
兩個皇子丟了大臉,自然吵著鬧著要和孟相告狀。
結果孟雲山攤了攤手,直白道:「長公主殿下在臨走前,將半塊虎符交給了洛姑娘,而且還下旨,給她封個監察史的職位,獨立於文武百官,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他特地強調:「上到皇子皇孫,下到官吏百姓,都可以不經朝廷審核,直接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