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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卿便笑,打趣道:「閻王點卯?」
作為當事人,她反倒灑脫起來了。
氣得鍾覺予重重咬了口對方。
洛月卿也不生氣,指尖在對方後脖頸上撫過,又笑道:「奴家泡的茶果然不錯。」
鍾覺予哭笑不得,又壓了回去,低聲道:「那你仔細嘗嘗?」
就算泡得再好,她也沒有心思細嘗,倒是便宜這個人。
洛月卿便又向她靠近,輕易撬開唇齒,那淺淡茶香依舊環繞在其間,初入口的苦澀已淡去,只剩下淡淡甘甜。
周圍依舊吵鬧,小廝帶著人上了二樓,熱情地招呼。
三樓的人突然發出大笑,像是說到什麼極歡樂的事。
洛月卿勾著脖頸的手滑落,又溜入對方衣袍,一遍遍撫過自己寫下的字跡。
呼吸凌亂,竹簾被風吹起,又很快落下,隱秘的刺激在狹窄空間散開。
理智想讓鍾覺予快走,可她卻被頂在原地,無法動彈。
齒尖滑過軟肉,泛起輕微疼痛。
洛月卿抬眼看她,漆黑潤澤的小鹿眼倒映著她的模樣。
鍾覺予卻抬手,擋在她眼前,低聲說了句:「別看。」
這人總是這樣,就是表面正經,一邊不敢讓人瞧她,一邊配合縱容。
半響,洛月卿才推了推她肩膀,稍微扯出一些距離,低聲問道:「晚上你還來不來?」
若洛月卿是在今天早晨提起,鍾覺予還得猶豫一下,畢竟這幾日事情繁重,她總得好好養好精神,可現在……
鍾覺予點了點頭,說:「晚一些就過來。」
不知道洛月吟還能做出什麼事,她還是日日去守著好。
洛月卿笑起來,說:「那我等你。」
鍾覺予還想追究之前的問題,卻被洛月卿推開,讓她快點上去,終於想起那個被拋棄已久的孟相。
鍾覺予咬了咬牙,決定等會讓阮鶴、李時歸仔細去查查,繼而才轉身上樓。
而另一邊,孟雲山已面色如常,見鍾覺予衣服未換也露出疑惑,只當沒看見的開口。
話題繼續。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矮桌上的茶水涼透, 疊好的糕點沒了半邊,之前交談的人已各自離開,只剩下淺淡檀香不曾散開。
樓下馬車夫揮起長鞭, 阮鶴、李時歸坐在鍾覺予兩側,知道殿下還需要時間思索, 便沉默不語守在旁邊。
此刻已經過中午, 之前來的客人大半要離開, 門口不免擁擠,而鍾覺予一行人為了不起眼, 又特地在之前換了普通馬車, 便無人肯退讓, 甚至故意將他們擠到難以通行的地方。
這倒沒什麼好指責的,畢竟這是在京城裡頭,十個人里就有一個官, 先不論品級、官職, 但卻讓京城人都習得能看人下菜碟的本事。
比如前頭的那幾輛馬車, 話都沒說一句, 就被讓出一寬敞路徑, 通暢往前。
鍾覺予回過神來, 就注意到自己這馬車許久未動,不由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緊接著, 她的視線就落在一洛字家徽的馬車上, 繼而再看向洛家馬車周圍, 那幾輛級別稍次,但卻同樣奢華的馬車。
鍾覺予眼眸眯了下, 掀起幾分慍色,便道:「時歸, 你去打探一下,這些都是哪家的公子哥?」
李時歸明顯懵了下,因為往日的殿下從不會和這些人計較,無非就是多等一段時間,還讓她不要上前爭執,怎麼今天……
她誤以為是殿下在茶樓里受了氣,暗暗罵了句孟雲山那個老匹夫,便立馬掀開車簾,往下跳。
倒沒有什麼需要遮掩,京中認識她和阮鶴的人不多,她們兩之前都跟著長公主待在宮裡,鍾覺予入朝的那幾年,她們兩隻作為貼身護衛跟隨左右,本就不起眼,後頭還去了邊境,輕易就讓人遺忘。
而回京後,這兩人不曾交際,轉身就和長公主進了玄妙觀,連早朝都沒上過一回,而熟識她們的武將們,怎麼可能來這文縐縐的茶館打哈欠?
所以,李時歸一點沒遮掩,大大咧咧地走到最前面,瞧見那洛家馬車才明白兩分,連忙端正態度,一一記住。
再等片刻,一堆馬車終於陸陸續續離開。
鍾覺予無意識端起桌上的茶,而後又放下。
阮鶴見她如此異常,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殿下,可是孟雲山他……」
鍾覺予擺了擺手止住她的話,低聲解釋了句:「一切順利,你無須擔憂。」
她們三人之間沒什麼好隱瞞。
阮鶴頓時鬆了口氣,同時又困惑起來,那殿下到底在糾結什麼?
這次鍾覺予沒有解釋,思緒回到之前。
等她回來之後,孟雲山已恢復了以往理智,聽她將之前事情說完後,便越發感激先皇后和鍾覺予兩人,這可是幾次的救命之恩。
鍾覺予再提起洛起元,再問孟雲山是否甘心,他明明足夠努力,卻還得靠著先皇后和長公主,才能讓陛下正眼瞧一下,如今洛起元一來,他就得準備將官位讓給對方。
許是之前,鍾覺予提起的幾次救命之恩,讓孟雲山放下戒備,他終於坦誠開口,說自己確實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