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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就是欠嗖嗖的,非要鬧騰一下。
但鍾覺予好哄,這才兩句話就沒了氣,再一次將對方抬手抱住。
她兩都穿著淺色的道袍,木簪紮起髮髻,看似一模一樣,可在細節處卻大不一樣,以至於給人不同的感覺。
比如洛月卿,她性格略微散漫,紮起的髮髻便松垮,留了兩邊鬢髮,道袍用腰帶松松垮垮綁起,衣領便敞開大半,幸好她容貌姣好,一雙杏眼清亮而澄澈,不僅不覺得邋遢,反而隨性自然。
而鍾覺予則儀態端正,髮髻整齊、衣袍規矩,腰帶上還掛著個白玉佩,脊背挺直如松竹,五官深邃,艷而矜貴,一雙鳳眼自帶貴氣。
兩個氣質感覺完全不同的人,偏就如此地融洽地粘在一塊。
鍾覺予拿她沒辦法,將人攬在懷中,低聲道:「你不是鬧著要看雨嗎?」
現在偏頭在她懷中,哪能瞧見半點雨絲。
「現在不想看了,」洛月卿立馬回道。
「不看就回去,」鍾覺予接話,外頭風雨大,洛月卿身子薄弱,總讓人擔心不已。
洛月卿卻不肯,抱著對方耍無賴,哼哼道:「再抱一會。」
鍾覺予不吃這一套:「屋裡也可以。」
洛月卿便仰頭瞧她,嘀咕道:「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鍾覺予疑惑。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這人就勾住她脖頸,仰起下顎,吻住她薄唇,低聲道:「親起來的感覺不一樣。」
鍾覺予猝不及防,卻下意識配合,抬手覆住對方的後腦勺,以防這人太累。
旁邊的屋檐掛著銅製蓮花雨簾,積水隨著鏈子落下,在銅蓮花中停頓,開出白浪似的花,落下時發出噼里啪啦的響響,院裡的積水淹出一指的高度,將掉落的衣袍浸濕。
台階上的兩人並未察覺,勾著脖頸上的手越來越緊,拉扯的衣袍露出纖細手腕,隨著熱度上升,指尖便被熏紅。
鍾覺予不耐,偏頭想躲到另一邊,卻被另一人緊追不捨,咬著唇瓣以示懲罰。
洛月卿平日看著懶散好欺,在這事上卻霸道,撬開唇齒後就往裡頭探,仗著這人縱容,占領每一處。
「唔……」鍾覺予悶哼一聲,拽住她衣衫,寬鬆的腰帶很輕易就被扯開,露出僅著白色單衣的肩頸,側邊處有一紅痕,是兩人胡鬧之下的產物。
另一人向來不肯吃虧,既被鍾覺予扯下衣服,就報復地咬住對方舌尖,同時,手往下滑落,熟練地往衣領里鑽。
她輕笑,聲音暗啞道:「手冷,殿下幫我捂捂。」
「還在外面,」鍾覺予低聲斥道,拽住她手腕,不准往裡。
忽有風起,將雨絲吹得七零八落,飄在兩人發間、臉頰處,染上零零碎碎的水珠,不過很快就撫過去的手給碾碎,只剩下淡淡一片水痕。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忽有青衣人打傘走來,因白日的緣故,房門未全部合上,留著巴掌大的縫隙。
那人剛走到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抬手,就瞧見裡頭場景,表情一怔,繼而連忙退後一步躲到一邊,踩破的水花頓時沾濕衣角。
屋裡人聽到動靜,只能停下。
須臾,鍾覺予啞聲喊道:「進來。」
阮鶴這才推門而入。
這兩人已站起身來,雖極力掩飾,可貼在一處的寬大衣袍,還是將她們牽在一塊的手暴露。
阮鶴垂眼,抱拳行禮道:「殿下。」
鍾覺予揮了揮手,旁邊的洛月卿恰時開口:「我先回去了。」
阮鶴比李時歸穩重,此刻冒雨而來,必然是有什麼事,她還是避開得好。
鍾覺予沒強留下她,只是對阮鶴招了招手,拿過她手裡的糕點,遞給洛月卿,又囑咐道:「少吃些。」
上回小道士一天吃太多,晚上積食,翻來覆去睡不著。
洛月卿得了甜食,便笑盈盈點頭,也不管自己會不會聽,總之先答應下來再說。
鍾覺予看出她所想,無奈道:「我等會過來檢查。」
洛月卿就知逃不掉了,表情一下子變得苦兮兮的,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
拿起的紙傘換了人,鍾覺予眼看著洛月卿走出庭院,才扭頭看向阮鶴,說:「如何?」
語氣驟然肅穆,除了過分紅潤的唇外,再難窺見之前的溫情纏綿模樣。
阮鶴將下山之後的事一一回復,便總結道:「之前跟隨殿下攻打楚國的人都發下誓言,必會歸隨殿下左右,而文臣那邊,我和時歸按照殿下給的名單拜訪,只有三分之二的大人同意,剩下的……」
「連門都不肯開,」阮鶴冷聲接道。
鍾覺予對此結果早有預料,擺了擺手,輕笑道:「你和時歸已做得很好了。」
阮鶴只能收起情緒,又問:「殿下,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昨日豪情還在心頭,夜裡又受到一群人的支持,阮鶴雖沉穩,卻也忍不住雀躍,著急進行下一步。
鍾覺予卻鎮定,只說了一字:「等。」
「等?」
鍾覺予未先解釋,反而問道:「楚國國君性情如何?」
阮鶴脫口而出:「睚眥必報。」
兩軍交戰多年,阮鶴對楚國國君自然十分了解,那人雖為皇帝,心眼卻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