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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奚舟律慣來喜歡的衣服一樣,看似簡約,實際小心思不少,比如現在看見的這件,鏤空蕾絲花紋占據半邊圓潤,看似傳統純白,實際藏著撩人的風情。
隨著洛月卿的手掌覆蓋,那略顯粗糙的布料在掌心泛起癢疼,不過比起更吸引人的柔軟、溫涼觸感,這些小小的刺疼,幾乎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身下的人發出一聲低哼,想抓住洛月卿手腕阻攔,卻無力拉扯住對方,只能扣在對方纖細手腕上,若被旁人窺見,還以為是奚舟律主動將人引到其中。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在此刻分外明顯。
抵著座椅跪坐的膝蓋泛起了紅,白色襯衫多了好些褶皺,不過沒有人去在意。
「別……」有人啞著聲音想阻止,可卻下一秒被咬住喉管,以示懲戒。
可能是刻在Alpha骨子裡的本性,又或者洛月卿性格就是如此,在這事上,總是帶著幾分霸道的小任性,不喜被阻攔。
身後的扣子被很快解開,然後洛月卿的手掌終於免去了刺疼,真真切切地觸碰到了。
可洛月卿突然卻走了神,貼著對方側頸,低聲開口:「以前我覺得白襯衫要配黑色的才好看。」
奚舟律仰頭後靠向座椅,眉頭微抬,眼尾微眯,與生俱來的矜貴傲氣散去,只剩下欲語還休的撩人風情。
「現在才覺得自己錯了,分明還是白色更好,」洛月卿將最後一句補上。
淺灰藍的眼眸又惱又嗔地瞥她一眼,告誡她適可而止。
洛月卿也不敢太過分,只能低聲悶笑,然後默默肯定自己的答案。
奚舟律膚色白,比起布料的純白,她更偏向於一種脆弱的蒼白,像是一片薄到可以透光的瓷片,稍稍用力就能捏碎的樣子。
而被純白柔軟布料包裹的瓷片,不僅沒有遜色於布料的白淨,反倒襯得裡頭更加細潤、脆弱,幾乎可以看見細膩肌理下的青色血管。
或許進化尚未完全結束,人類在這方面總特別手欠,不僅沒有絲毫小心翼翼、不敢觸碰的意思,甚至生出莫名其妙的破壞欲。
而本性惡劣的洛月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甚至故意加重力度,想在試探這瓷片能承受多少,結果在柔軟白淨的肌理上,刻下線條凌亂又毫無章法的花。
隨著時間流逝,午後的太陽越發炙熱,明亮光線穿過車窗,映在裡頭。
奚舟律如此,洛月卿又能好到哪裡去,捕獵者總要付出些代價,才能讓獵物放鬆警惕,跳入圈套。
所以及膝的短裙被撩起,被打碎的光斑落在上面,加上艷紅指痕,形成了一副斑駁而頹靡的玫瑰油畫。
奚舟律偶爾會掀開眼帘,窺視身上人的模樣。
也許連洛月卿都不清楚,當自己陷入其中時,會是怎樣綺麗艷嫵的模樣。
洛月卿不是神,更不同於奚舟律高高在上的模樣,不需要旁人拉她下神壇,她就是生於泥中的玫瑰,該綻放時毫無保留,肆意舒展開自己的每一片花瓣,任由水珠在枝葉上滾動。
奚舟律呼吸一滯,像躲閃卻偏偏被束縛得更緊。
後頸的阻斷貼不知何時已沒了作用,玫瑰的香氣和檀木燃燒的味道,混在一塊,將狹窄空間填滿,即便排風扇在努力工作,也無法驅趕半分,只能任由玫瑰香氣凝結成珠。
——扣、扣扣!
突然敲響的車窗,驚起車廂里的兩人。
奚舟律一下子拽住衣領,洛月卿猛然起身,一起扭頭向外看去。
一身材壯碩的男性Alpha站在外面,一手貼在腰間,一手敲窗,姿態緊繃,眼神謹慎而充滿探究。
而轎車前頭,那識趣的司機早被拉下駕駛座,被人反手扣在車蓋上,很平靜的表情,連開口解釋都沒有,好像早就知道要被這樣對待。
隨著車窗緩慢落下,那名男性Alpha表情越發凝重,手緊緊抓住腰間的槍,隨時準備抬起射擊。
直到奚舟律的聲音響起,雖然不如以往沉穩清冽,帶著些許沙啞的氣喘,但還是念出那個安全詞:「龐泰。」
這支隊伍的隊長,敲車門者的名字,這代表著奚舟律沒有受到綁架,若是其他字句,他們會立刻拔槍射殺裡頭的人,無論是誰。
龐泰鬆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向另一邊招了招手,表示警報解除。
那司機終於被放開,站起身後面甩了甩手,手腕上已是一圈青紫,可見他們用了多大力氣。
「抱歉,奚總,由於車子長時間停留在原地,您又沒有給我們傳遞安全消息,所以我們誤以為您受到威脅,採取了行動,」他板著臉開口,雖話是這樣說,卻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畢竟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只是當偵查的眼神瞥過裡面,再一次確認時,他的表情多了幾分複雜。
由於時間緊急,奚舟律只是抬手將洛月卿推出點距離,然後匆匆系上一顆扣子,繼而便急忙開了窗。
所以裡頭兩人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洛月卿跨坐在奚舟律腿上,一手在襯衫衣尾里,一手可憐兮兮被甩在一邊,加上兩人眼尾的霧氣,尚未平穩的呼吸……
龐泰已經默認自己打斷了老闆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