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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卿沒往那邊看,又扭頭看向窗外,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樓下,後排的車窗半落,依稀能瞧見裡面的奚舟律。
柳條被風吹過,翻動翠綠的海波,河邊有魚突然跳起,驚得路人轉頭去看。
洛月卿看著樓下,奚舟律也抬眼看向她。
沒有疑惑不解,奚舟律向來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對方不說話,她也不催促,淺灰藍的眼瞳如大海般沉靜。
洛月卿下意識抬了抬茶杯,然後又落下。
這最後一口茶還是被剩下,淺淺一層留在杯底,品茶人悄然離去。
人才走到車前,另一邊的車門就已經打開,可洛月卿偏不繞路,就站在奚舟律這邊,故意耍小脾氣。
而奚舟律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便又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車門。
前頭的司機很有眼力勁,一看這架勢,立馬就將隔音板放下來。
洛月卿低頭彎腰,往裡頭一垮,順勢就坐到奚舟律腿上,借著這個姿勢,直接比對方高了一個頭,稍低頭看著奚舟律。
奚舟律也不阻攔,甚至在這個過程中,扶住洛月卿的腰,主動幫忙,直到對方坐好,她才掀起眼帘,與之對視。
車廂里陷入安靜,司機得不到指令,也不敢貿然開車,於是就停在那兒,車窗上升,徹徹底底遮住裡頭。
「生氣了?」奚舟律揚頭看她,刻意放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溫和。
洛月卿依舊不說話,桃花眼微眯,嫵媚艷麗的面容即便在暗色中,也透著攝人心魂的美,讓人想起嬌貴的厄瓜多紅酒玫瑰。
誘人,但帶刺。
起碼,奚舟律這個手搭在玫瑰腰上的人,清楚感受到了玫瑰枝葉上的細密小刺,好像在告訴你,她在茶樓里受了多大的委屈。
「嗯?」奚舟律發出低低的氣音,淺灰藍的眼眸像是粼粼澈湖,霧蒙又水盈。
「他和你說了什麼?」
奚舟律掐著對方的腰,虎口下的纖薄腰肢,像輕輕一掐就能折斷的花莖。
路邊有人走過,有時好奇地將目光投來,卻無法窺探到裡頭的一絲一毫。
洛月卿無法回答,自己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就這樣沉默不語。
奚舟律也不是毫無辦法,微微仰頭,便貼在對方柔軟的唇邊,低聲哄道:「理理我,好不好?」
她這人性子涼薄寡言,除去工作,平日連說話都少,更別說柔聲哄誰,如今還是頭一遭,生澀地討好,輕咬住紅唇。
「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奚舟律抬眼看著她。
像只笨拙討好人類的小黑貓。
話音落下,那悶聲不出氣的人終於有了些許回應,抬手抵在對方肩膀,繼而將奚舟律狠壓在車座里,然後再反咬住對方。
「嘶……」被叼住的獵物發出聲音,試圖求饒。
可洛月卿心裡頭憋著氣,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故意在上頭咬出一排牙印。
奚舟律沒辦法阻攔,只能拉住對方襯衫的衣角,將那塊薄布料揉得發皺。
帶著些許報復性的小獸撕咬,發泄自己受委屈以後的不滿。
許是因為洛月卿的獨特,奚舟律其實經常會忘記她是個Alpha,如今終於切切實實感受到、身上人帶來的迫脅感。
淺灰藍的眼眸覆上一層水霧,眼尾浮現出清軟的嫣紅,柔和了過分精緻、以至於凌厲的容貌,原本清冷的模樣都化作青澀的風情,像是未成熟、還掛在樹稍的青梅,透明水珠從薄皮滑落。
「疼……」她低聲抱怨,卻依舊仰著頭、輕輕皺眉承受。
可能是良心發現,又或者是終於發泄完不滿,那人的力度終於放輕了些,安撫似的觸碰過每一處凹凸牙印。
玫瑰香氣摻著紅酒味道,悄然將狹窄車廂籠罩,然後凝成最甜膩的玫瑰蜜糖,滴落在奚舟律唇齒間。
捏緊衣角的手微微鬆開,奚舟律的餘光看向窗外,又被霸道的人捧住臉頰,不允許半點分神。
奚舟律無奈,只能任由她繼續胡來,畢竟被堵住、甚至快無法呼吸的唇齒,實在無法把周圍還有幾車保鏢環繞的事,告訴對方。
或許那些保鏢還在疑惑,為什麼要停留在原地,要是時間再久一些,可能還會開個小型會議討論,奚舟律是否遭到了綁架。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和被綁架也沒什麼區別了。
盛開的艷麗玫瑰,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伸長的枝葉,化做難以掙脫的藤蔓,將獵物的四肢捆綁束縛,細密小刺帶著輕微毒素,阻止了獵物最後的掙扎。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包括車窗外的燦爛日光、不停歇的風聲還有煩人的柳條,再也聽不見路人的腳步聲。
奚舟律努力睜開眼,卻只瞧見對方微顫的眼睫。
既然是懲罰,那便少不了幾個過分的舉動。
比如洛月卿最擅長的解扣子,又或者更過分的舉動,從衣尾探入,掐住那一截緊緻纖細的腰。
不過奚舟律此刻已無暇在意,被剝奪了全部感官,她無意識伸手勾住對方脖頸,像是一尾溺水的魚……
襯衫扣子又掉了一顆,露出裡頭依舊是同色的純白小件,洛月卿垂眼瞥見,又突然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