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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寒霄微有詫異地看她一眼,瑩月不由退一步:“你,你要不需要就算了。”

  她不勉強的,真的。

  但方寒霄的表情怎麼說,就是忽然舒展開來一般,下巴不知怎地卻往上揚了揚,然後點一點,負著手就往二門裡面走了。

  石楠忙道:“玉簪姐,你陪大奶奶回去,我去找吳嫂子!”

  就興高采烈地先跑走了。

  她們不逼姑娘,可是姑娘自己願意管大爺,那就很好嘛。

  瑩月跟在方寒霄旁邊,慢慢走到了新房。

  方寒霄喝成這樣,是在新房留守的六個丫頭都沒有想到的。

  意外之後,就是高興!

  比玉簪石楠還高興——都喝成這樣了,並且還來了新房,酒是色媒人,這還有個不能成事的?

  各自忙亂起來,打水的打水,奉茶的奉茶,不多時,瑩月和方寒霄就各自洗過了手臉,再坐在屋裡的時候,旁邊還有丫頭殷勤地給打著扇,這時周身感覺就透亮多了。

  宜芳立在旁邊,柔聲笑道:“大奶奶稍等,已經去廚房催熱水了,過一會就來。”

  另一個丫頭捧著碟紅艷的西瓜上來:“這是留著給大奶奶回來時用的,一直浸在井水裡,我們才剖開了。”

  丫頭們很有套路,如今天氣熱,這麼汗津津又一身疲累地回來,那可能是不大有心情幹什麼的,就要好好地疏散一下,人都舒服了,再借著酒意,那才好——

  丫頭們壓抑著激動,走動間互相對著眼色,都以為這回必定十拿九穩,大爺肯定是有這個意思的,不然,他跟著來新房做什麼?

  瑩月再吃過兩片西瓜的時候,石楠捧著醒酒湯匆匆回來了。

  她奉給方寒霄:“大爺請用。”

  方寒霄接到手裡,要喝,忽地又頓住,胳膊一伸,遞到坐他對面的瑩月面前。

  瑩月正要去拿第三片西瓜,眼底下忽然多出一碗晃悠著的湯水,呆呆地微張了嘴:“啊?”

  方寒霄穩穩地端著,不動。

  瑩月漸漸反應過來了,她喊過一聲暈,這是叫她也喝?

  她搖頭,軟軟地道:“我吃了西瓜,已經好了。”

  她畢竟沒喝酒,不可能真醉。

  方寒霄不管,還把胳膊又伸了伸,碗口快抵到她嘴唇上了。

  當著一屋丫頭們的面,瑩月臉當即紅了,還不好太大動作地躲,怕把湯弄撒了,小心翼翼地閃避一下,沒閃掉,她想把碗接過來,方寒霄也不鬆手,再僵持下去不是個事,她只好把眼一閉,敷衍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酸酸的,倒是不難喝。

  方寒霄垂著眼帘,眼神幽深地看她張開唇,乖乖地抿了一小口湯,雖然不多,他也不堅持了,把碗收回來,自己一口氣把剩的一碗都喝完了。

  喝完他就走了。

  宜芳傻傻地還不知道他做什麼去,直到看見他一路往外,直出了院門,方轉了頭,失聲道:“大爺走了?”

  瑩月道:“嗯。”

  宜芳:“……怎麼就走了?”

  瑩月不能理解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奇怪地道:“天晚了,要休息了。”

  她就是讓方寒霄來喝醒酒湯,喝完他走了,多正常。

  過一時,兩個去抬熱水的丫頭哼哧哼哧地回來了,進來一看,也傻眼了。

  瑩月好脾氣地又跟她們解釋一遍,方寒霄走了,不會回來了,至少今晚上是不會回來了,他要去睡覺的。

  兩個累得一身汗的丫頭看看瑩月,又看看熱水,想抱怨什麼,不敢出口,憋著道:“——那抬這麼多水來做什麼呢。”

  “多?”瑩月看看那粗壯的水桶,無辜地道,“不多呀,玉簪石楠也要洗的,我們都出了一身汗。”

  玉簪石楠笑嘻嘻地應:“就是,不但不多,還不夠呢,不過多謝兩位了,我們再去抬一趟就好了。”

  忙得團團轉的眾丫頭們:“……”

  第41章

  洪夫人心態要爆炸了。

  她本已說服自己耐心地再等一等,薰香說起來簡單,想找到不被覺察的好時機摻進去也是不容易的,終於等到昨晚,就是昨晚,天賜良機!

  ……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聽到一點方寒霄醉酒去新房的傳聞,把丫頭找來問的時候,是做好了得到喜報的準備的,但得到的結果,讓她張著嘴,噎了一腔氣,都不知道該罵誰好。

  理智上她知道怪不著丫頭們,方寒霄抬腳就走,徐瑩月坐視不管,丫頭們並無法越俎代庖把他拉回來——可再知道,這口氣難咽!

  她此時方順過來,打從方寒霄回來,她就沒有一件事情順心的,他看著窩在靜德院裡紋風不動,可一樁樁地攪和著她的盤算,毫不手軟。

  當初,怎麼就沒能讓他死在京郊呢——!

  那個時候他真是好對付得多,因為得到了世子位置,對從禮法來說同樣有繼承權的方伯爺心有歉疚,十分肯容讓著他們,他們要算計他,也真是沒費多大事,雖然沒想到他還能掙回一條命來,但他因此患上的啞疾讓方老伯爺猶豫之後,還是放棄了他。

  爵位終於落到了二房手裡。

  只是又沒想到,這局還沒結束,還有可能翻盤。

  這是洪夫人不可能容許的。

  她陷入了沉思。

  **

  瑩月這裡,要回門了。

  回她三個月前就該回去的門。

  她之前是不想去,但這次情況不太一樣,因為石楠本是徐家的家生子,她的老娘跟弟弟還在徐家裡,沒有跟著陪過來。

  瑩月從替嫁的傷痛里緩過神來以後,跟石楠有就此商量過,不過當時沒想出什麼辦法,能把石楠的親人要過來團圓當然最好,但徐大太太要是不放人,她們也不能強搶。

  現在能動的腦筋就多了一點,因為瑩月有錢了,要不過來,可以試著買一買。

  因此在回門這件事上,她雖然難免嘀咕方寒霄為什麼要那麼逞強,去喜宴還不夠,還要摻和這個,但面上還是老實地答應了下來。

  逢到初五日,就跟著他一起駕車往徐家去了。

  她現在跟方寒霄在一起也自在點了,自己帶了本書上車看。方寒霄見她看書,沒有做什麼,一路就安安靜靜的。

  馬車行過一條又一條街,終於重新回到徐家的時候,瑩月站在敞開的大門前,只覺得眼眶一熱。

  她生長十六年的地方,她無法反抗地被推了出去,她因此不想回來,可是生身之家,她終究還是想念的。

  他們出門不算晚,不過方寒霄眼神一瞥,見到門旁已先停了一輛極為氣派的馬車,車上有隆昌侯府的徽記,便知道岑永春作為新女婿十分積極,已經帶著望月先一步到了。

  徐家有下人跑出來引路。

  一路上沒關注瑩月——自家的透明姑娘,沒什麼好看的,只是下死力氣全方面多角度地把方寒霄盯了好幾眼,從大姑爺變成三姑爺,簡直是段傳奇,下人可不得好生多看兩眼,以便回頭做談資與人磕牙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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