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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光院的馬車行至垂花門,鄭六娘送華琬上馬車,直到馬車拐彎看不見了,菡娘才回府尋鄭老夫人。

  辛蒼和辛蕪鞭一下午陀螺,這會累的靠在橫隔上一動不肯動。

  華琬好笑地撿起軟褥墊在她們身後,“這樣能舒服些,鞭陀螺時沒察覺,明日一準肩膀酸痛。”

  華琬很感激兩姐妹,殿下和雲嵐皆夸姐妹身手好,可惜她未親眼瞧見。

  辛蕪笑道:“華娘子放心,咱們打小習武,習武時比鞭陀螺累多了,而且一會回到凝光院,我們用會蛇花草熬湯熱敷,一準沒事,往後華娘子再遇到甚能靠拳頭解決的事兒,儘管找我們,我們最看不慣賊眉鼠眼之輩。”

  看來辛蒼和辛蕪在京城住下後,除了制飾技藝,還學會不少新宋的詞語。

  京城貴家郎君自詡風流,齊澤川亦是如此,若他知曉自己在旁的娘子眼中只是賊眉鼠眼,會不會惱羞成怒恨不能自掛南麓祁山。

  雖然辛蕪言有事兒儘管找她們,可華琬卻不能當真,“貴國二皇子將你們交與我,本該專心傳授技藝,可我卻讓無關的事情攪擾到你們了。”

  辛蒼直了直身子,華琬為她墊的褥子特別舒服,“華娘子多慮了,其實殿下送我們到您身邊,除了要求安心學技藝,還令我們凡事皆以華娘子為重,保護好華娘子,哪怕是有極大危險,華娘子開了口,我們也必須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辛蕪跟著點頭,殿下確實說過,而且殿下未言不能告訴華娘子。

  華琬一愣,北梁二皇子不是粗魯無禮的嗎,可看辛蒼和辛蕪的眼睛,確實未撒謊。

  華琬是記恩不記仇的性子,暗道北梁皇子大約也是個好人,她只有將自己的技藝皆傳授於兩姐妹,才能報答了。

  回到凝光院,華琬帶姐妹簡單地用過夕食,確定二人不用她幫忙煮那甚蛇花水,才自回廂房歇息。

  廂房內格窗緊閉,昏黃的光暈里塵埃漫起,空氣中充斥了一股又濕又厚的味道。

  華琬忍不住皺起眉頭,照理這會林馨該回廂房,為何這般死氣沉沉的。

  “馨姐姐,你回來了嗎。”華琬往木屏風望去,木屏風埋在陰影中,看的華琬心慌。

  當華琬認定林馨不在屋子,往前走了數步,準備打開格窗透氣時,一道人影從她的床榻上衝出,猛地攔在她身前。

  華琬驚恐地往後退,看清是林馨,她那快跳出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去。

  “馨姐姐,你怎麼了。”華琬擔心地問道。

  林馨顯然是哭過,臉色蒼白詭異,眼皮浮腫。

  林馨快步上前抓住華琬肩膀,重重地搖晃三四下才鬆開。

  華琬被晃的頭暈,耳邊林馨的聲音嗡嗡作響。

  “阿琬,你與表哥是不是早已互通款曲,你告訴我,不能再騙我。”

  華琬跌坐在藤椅上,一頭霧水,“我與表哥間什麼也沒有,馨姐姐為何這般問。”

  林馨又開始啜泣,唬的華琬忙去打水擰帕子,細細地擦去林馨臉上淚痕,安撫道:“哭多了明兒眼睛要難受的,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你先與我說了。”

  林馨一抹眼睛,哽咽著結結巴巴道:“阿琬,都到這時候,你還不肯說實話,話本子裡表兄表妹最是情投意合的,若非如此,今兒一早我娘請冰人吉時上李家說合,為何會被李仲趕出來,爹娘都氣壞了。”

  第167章 看透

  華琬一臉錯愕,見林馨哭的傷心,她心裡亦不好受,只能不安撫林馨,讓她先冷靜下來。

  “馨姐姐,我真沒有騙你,如今表哥是進了翰林院,但我對表哥無半點念想,況且表哥向來重禮數,冰人被逐出門,中間定有誤會,馨姐姐,可要我去問問表哥?”

  華琬的帕子被林馨搶了去,一會就擦的稀里糊塗。

  華琬小臉皺了皺,巾帕大約是不能用了。

  “阿琬,你敢發誓嗎?”林馨看華琬的目光仍夾著哀怨。

  華琬嘴角抽搐,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發誓實是彆扭。

  無奈林馨一直盯著她,那架勢似乎她不舉誓,就要繼續鬧。

  華琬唯能在心裡暗暗嘆氣,抬起三根青蔥似的手指,“我華琬對天發誓,我與表哥僅有兄妹之情,若有任何逾越之舉,不得善終。”

  “不夠的,要再詳細些,若你與李仲仁間有私情或者將來成親了,必遭天打五雷劈,嗯……你還會被無數蟲蛇啃食,最後全身潰爛而死。”林馨毫不猶豫地說道。

  華琬心一沉。

  其實從最初她就知曉林馨與她非相似之人,但林馨一心與她交好,她也真心相待了。

  她在表哥的事上從未撒謊,但林馨對她不信任,惡毒的話語更是脫口而出。

  華琬心一點點涼下去,其實靜下心仔細想了,表哥真的很好,容貌俊朗,才華橫溢,品性端正又有容人之量,大約就是因為如此,林馨才會心心念念著表哥吧。

  表哥成了翰林院修撰,將常替皇上文書,憑表哥的本事,將來定前途無量。

  表哥需要一位知書達理的妻子,可以相攜相知,而林馨的性子和品德,大約不合適了。

  自她失去父母,借住舅舅起,表哥一直很照顧她,她希望表哥能有如意美滿的姻緣。

  “馨姐姐,你說的我都應下,但強扭的瓜不甜,若真不合適,馨姐姐也別勉強。”華琬委婉勸道,林馨已過及笄之年,終歸互不耽擱的好。

  林馨見華琬連毒誓都肯答應,露出滿意神情,“我才不放棄,難得遇見表哥這般出色的,我只擔心你,你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只要你沒窩藏壞心,就沒事。”

  華琬抿了抿嘴唇,照林馨意思,若不成皆是她的錯?

  華琬繞開林馨往屋內走去,最後勸一句,“京城裡不遜於表哥的郎君很多,馨姐姐千萬別一葉障目了。”

  林馨根本聽不進,朝華琬的背影高聲道:“如今你是國公府座上賓,是宮裡寵妃欽點的匠師,可我呢,與你交好許多年,也未見著甚皇親國戚,最後還落在鑄造坊虛度光陰,除非你能幫我找著更好的官家子弟,否則說無用的有甚意思。”

  華琬喉嚨堵得厲害,不再接林馨的話茬,嬸娘和殿下都與她說過,交友不求心意相通,但至少嘴上說的明話能聽懂,若不懂,累人累己。

  華琬決定早些洗漱歇息,這幾日她要忙萃音閣和宸陽殿的幾件首飾。

  ……

  轉眼三日過去,華琬不再理會林馨,沉下心來很快制好了萃音閣要的耳鐺、簪子、步搖。

  可制好了也不能送進宮,因為張貴妃要先看雲清公主的寶瓶步搖,故為了兩邊不得罪,華琬必須將兩處首飾一道完成,再於同日送入宮了。

  華琬按揉眉心,萃音閣首飾容易,而張貴妃那句‘隨意制兩件’就難了,看似隨和,實際既未說何首飾,又不定花樣,是在為難人。

  華琬想起張貴妃不陰不陽的說話腔調,脊背都發涼。

  華琬正思量,辛蒼拿著她為國子監祭酒府夫人畫的梳背花樣到華琬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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