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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各國使臣到訪緣故,御街往前,一路牽了紅綢,熱鬧的街道兩旁貨郎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

  皇宮門口聚集了許多百姓,大家知今日是三年一度六院競藝的日子,待宮中貴人評鑑結束,內侍會捧了六院參競的首飾、擺件、衣料、繡樣到宮門之上,讓百姓一睹六院風采。

  有不少百姓為了一飽眼福,甚至在子時前,就裹了鋪蓋過來占好位置。

  “凝光院到!”

  華琬等人在延福門前落馬車,剛落地,華琬聽到被侍衛攔在外的人群里有人在喊她。

  “阿琬!阿琬!”

  華琬驚訝地扭頭望去,安琚蹦得老高,見她瞧過來,忙不迭揮手。

  華琬朝安琚咧嘴一笑,本想問安琚今日怎不用去蒼松堂,無奈前頭有內侍領著,華琬只能匆忙跟上羅坊主的腳步。

  吳嬋蘭不嫌事多,湊近華琬,嘲笑道:“怎麼,他是你的相好?咋咋呼呼也不嫌丟人,一瞧就粗俗貧賤,倒與你般配。”

  華琬瞥吳嬋蘭一眼,“他是我好友,你別總以己度人,哪能是個郎君就是相好。”

  羅坊主不巧正聽見二人說話,撲哧一笑,以為華琬在口舌上要吃虧,不想還能回嘴,憑吳嬋蘭的腦子,估摸著好一會才能反應過來。

  皇宮內宮牆巍峨殿堂遍布,一派雄偉壯觀,幾人由內侍引著,兜兜轉轉,前往大慶殿偏殿歇息。

  偏殿內染院、綾錦院、文繡院、裁造院的人已經到了。

  文繡院阮院使、裁造院褚院使、綾錦院顏坊主,皆是華琬在牡丹宴上見過的,遂一一見禮道好。

  顏坊主掩嘴笑,“凝光院制了什麼寶貝,藏得那般緊,半點風聲不肯透出來,可是學文思院,要在競藝上給我們驚喜?”

  顏坊主說著話還不忘瞥華琬,華琬年紀尚小,同她們這些資歷深厚的院使、坊主不能比了,眼裡難免流露出幾分輕視。

  明里暗裡的嘲諷聽得人不舒服,可羅坊主今日底氣足,抿嘴一笑,“我何曾藏著掖著,首飾一直放在箱籠里,無人問津罷,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大家是坐在屋內,不費吹灰之力就知曉你們綾錦院制了一匹‘織錦緞’,一會真真兒要開眼界。”

  顏坊主面上一僵,綾錦院鍾院使不悅地瞪顏坊主一眼,朝羅坊主道歉。

  幾方正說話,殿外內侍通報文思院到了,出於對六院之首的尊敬,眾人皆起身相迎。

  文思院伍院使帶了四名坊主入宮,其中三坊任坊主是此次六院競藝的主匠師,此人華琬亦認識,當初在工學堂任坊主欲將她收入文思院的賞識之恩,她一直記在心裡。

  任坊主附耳同伍院使說了兩句話,伍院使走至華琬跟前,誠懇道:“我們文思院,期待看到你用花絲工藝制出的飾物。”

  旁人見文思院院使對華琬禮遇,皆驚訝,只宮內場合不同,容不得她們議論。

  華琬躬身回禮,說著不知從何處學來的場面客套話。

  文思院伍院使、一坊坊主、三坊坊主為男子,雖說新宋國鮮有頑固禮教,但出於禮貌,三人還是與染院院使一道坐在了旁處,而五坊、七坊坊主則在羅坊主身邊坐定。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大多時候偏殿安靜的能聽見繡花針落地聲。

  閒得無趣,華琬出神地盯著繪製於偏殿牆上的嬌艷桃花。

  顏色筆觸恰到好處,唯一不足是蜿蜒向前,最後竟橫亘在人頭頂,太壓抑。

  宮婢端了新鮮果品和八寶攢盒到每個人身前的曲足矮案上。

  宮中果品、糕點與外頭不同,單那精緻小巧的椰子盞,泛著糖漬光澤的蜜果兒,就看的華琬直吞咽。

  她寅時天未亮就被吳院使叫醒,吳院使言不能吃撐了,否則不雅,是以她攏共只喝了兩口粥,華琬悄悄打量周遭人,一個個皆端正肅坐,目不斜視。

  華琬心裡嘆息,美食當前,她卻要顧及風度臉面。

  華琬精神懨懨地低下頭,好一會,羅坊主睜開眼睛略往殿外看了看,朝華琬低聲道:“再忍一會,這會宮中妃嬪、五品以上官員、列國使臣,應該聚於大殿了,很快有內侍進來喚我們。”說罷羅坊主理了理華琬額前的髮絲。

  聽到官員二字,華琬努力打起精神,她雖不知甄大人是幾品,可甄大人答應過她,就定然會來的,她今兒穿的褙子剪裁合體,如此確實不能隨意亂吃。

  距離偏殿兩道穿廊的大殿內,文武百官正在恭賀睿宗帝萬歲。

  諸國使臣以北梁皇族嚴天修為首,逐一覲見,並送上名貴賀禮。

  除了前兩日接見過二皇子嚴天修的睿宗帝,以及在北梁生活多年的大皇子趙允旻,殿內其餘人見到嚴天修時皆倒抽一口涼氣。

  哪怕眾人知北梁二皇子、三皇子是孿生兄弟,可忽然親眼瞧見,還是嚇一跳。

  嚴天修與當初北梁送到新宋國當質子、後暴病身亡的三皇子嚴天佑長得一模一樣。

  嚴天修向睿宗帝行了北梁禮,朗聲道:“北梁對新宋國精湛過人的工藝、技藝非常景仰,知曉新宋國將舉辦六院競藝,父皇特囑臣親自前來,若能習得皮毛,便是臣、是北梁之大幸。”

  嚴天修話音剛落,其身後的後齊、大燕等國使臣紛紛點頭附和稱讚。

  “新宋國之工巧著實令我等佩服。”

  睿宗帝大笑數聲,“諸位謙虛了,新宋國歷來重工巧之事,故技藝能得以流傳和進步,既然諸位慕名而來,朕也希望今日的六院競藝能令諸位滿意。”

  睿宗帝捋著下頜短須,又笑道:“在六院競藝之前,還請遠道而來的使臣,品嘗我們新宋國的佳釀珍饈,賜座!”

  使臣的案席與朝中一品大員擺在一處,嚴天修貴為北梁皇族,可坐於上席。

  睿宗帝特意命趙允旻陪同嚴天修,於睿宗帝而言,不管趙允旻再如何沒用,好歹與嚴天修是舊識,對北梁風俗習慣也極為了解,能將嚴天修照顧得周全。

  嚴天修翹著嘴角笑意難明,趙允旻神色懶懶地朝嚴天修一拱手。

  眾目下,趙允旻與所謂的北梁二皇子可無幾多交情,何況此刻趙允旻的心思幾乎全在六院競藝上。

  他非瓊林苑職官,他是新宋國皇子,是人人可嘲笑的廢物大皇子。

  若華琬知曉他騙了她,知曉他如此不濟,是否還願將他視作相伴的好友?

  大慶殿裡舞姬身姿婀娜,扭動間水袖繚繞,後齊等國使臣看的眼睛發直,暗道這新宋國女子皆為尤物,他們國家的就沒有這韻味。

  歌舞昇平,美酒馥郁,酒過三巡之後,內侍終於宣六院競藝開始。

  第125章 驚世

  新宋國二皇子趙允佶一襲朱紫色蟒袍,翠玉冠,執白玉酒盞端謙謙之貌,風度翩翩地走至嚴天修與趙允旻身前,先拱手道好,與嚴天修寒暄一二,爽朗地笑道:“既然嚴兄是為新宋國工巧之事而來,一會文思院的工藝可千萬不能錯過。”

  嚴天修生得魁梧,容貌冷峻,打量趙允佶時細長眉眼揚起,薄唇微抿不以為意地說道:“二皇子意思是新宋國六院中文思院的工巧技藝最為出色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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