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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內心是想要回去睡覺的。
話音落下間,肩膀披上了件寬大的衣服,還帶著體溫的餘熱。
宋且愣了一下,手摸上肩上的西服,看向身旁只穿著襯衫的陸北淮:「?」
「我熱。」陸北淮將手隨意放入西褲口袋,襯衫領口微敞,身姿挺括,眼神沒落在宋且身上,不過指尖碰到口袋裡的錫紙碎片時像是被燙到了那般。
一旁的哈桑笑得燦爛:「哦~」
許庭深走在哈桑身旁,看到這一幕笑而不語,看破沒說破,省得被陸北淮吐槽。
「你熱就自己拿。」宋且把肩上的西服丟回給陸北淮。
陸北淮裝帥結束,手忙腳亂接過自己的外套,皺眉看向宋且,眸底浮現慍怒:「我是怕你冷。」
「我不冷,挺涼爽的。」宋且甩著雙臂,晃啊晃,故作天氣輕鬆舒服,下一秒捂住鼻子,低頭打個大大的噴嚏。
「……」
氣氛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
宋且放下手,淺淺微笑:「有點風而已,小事。」
說完抖了個激靈。
早上出門是二十度,但晚上的氣溫就忽然降到十度左右,一件薄毛衣並不禦寒,尤其對於體質差畏寒的人來說更對溫度敏感。
「穿著。」陸北淮將外套展開罩到他身上。
宋且抬手試圖婉拒,姿態高冷。
結果就被罩上後背的西服外套往前一用力,整個人被陸北淮扯到身前,腳步踉蹌了兩步,板鞋不小心踩上皮鞋。
「我發現你是很喜歡吃藥,很喜歡生病,很喜歡讓人家擔心你。」陸北淮將自己的西服外套給宋且穿上,對這傢伙來說過於寬鬆的尺碼就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把西服衣袖折了兩折,再把扣子給扣上。
照顧人的動作熟稔至極,在其他人眼裡看來仿佛是做了無數次。
宋且小聲嘀咕幾句,感覺到其他人的眼光,站立難安,他連忙把陸北淮的手拉下來,壓低聲:「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什麼?」陸北淮把最後一顆扣子也給扣上。
「故意裝得很細心溫柔很會照顧人。」
「我不會照顧人嗎?之前誰幫你穿襪子穿鞋子穿衣服,甚至穿內褲。」
「我才沒叫過你穿內褲!!」宋且氣得跳腳,惱羞成怒。
「是你叫我的。」陸北淮回答,只是被他拒絕了而已嗎,他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我發現了,你的癖好真的……我都不好意思說,你就那麼喜歡幫人家穿鞋穿襪穿衣服?」
陸北淮將雙手放入西褲口袋,步伐鬆弛,不疾不徐,往旁看了眼碎碎念的宋且,穿著不合適的西服,有點長但穿起來也不算難看,在這張臉下這樣的風格搭配更像是oversize。
他目光落在那張一啟一合的唇上,剛才親過了,軟軟彈彈的。
罵人的時候也感覺軟乎乎的。
走在後面的哈桑偷偷拍下這一幕。
高大的黑襯衫凝視著身旁碎碎念的青年,眼神沒有一秒離開過。
融於夜色中偷看的目光說是偷,倒不如說是借著夜色說著實話。
因為眼神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舍友。
就差黏在宋且身上了。
他們一行九個人,其他幾個人都說要去找其他學院的高中老同學,最後剩下他們四個人去附近的老鷹酒吧。
說是酒吧,其實更像是小酒館,酒吧里有一個漂亮的花園,而酒吧內氣氛輕鬆悠閒,牆上的老照片,無一不在透露出這家餐吧的年代感。
酒品與美食都有,是不少劍橋老師與學生最喜歡來的酒吧之一。
「我平時跟Adrian很喜歡來這裡。」哈桑走到他們平時坐的位置坐下,今晚人不算多:「不知道你們喜歡喝什麼,我跟老闆提前點好了,請你們喝,要是喜歡明天再來。」
宋且坐到靠窗的位置,然後看見陸北淮坐到自己身旁,他當作沒看見,心裡默念跟屁蟲。
「Adrian喝過酒嗎?」陸北淮看向坐在對面的哈桑。
哈桑搖頭:「沒見他喝過,他心臟不太好,還是知道自己不能喝的。」他像是想到什麼,有些後怕:「見過他心臟病發,挺可怕的,我也會盯著他,他這人記性是有夠差的,我指的是生活上,不是學習。」
陸北淮聽到『病發』的字眼,眉頭緊促:「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學期,我們論文作業很多,那段時間我們都經常通宵寫,然後他身上的項目也多,還跟著紅羽資本做事,那天通宵到早上,他就突然不舒服了,吃了急救藥都緩不過來。」
哈桑想想都後怕:「你們也知道,這裡救護車來得實在是太慢,我當時冷汗都出來了,所幸最後沒多大事。」
「是嗎。」陸北淮語氣不溫不熱。
宋且瞄了眼那隻放在桌面上驟然握拳的手,襯衫衣袖半挽露出結實的小臂,隨著動作青筋蔓延而上,一搏一動,像是沉寂的野獸忽然甦醒。
「……」
又生氣了這人。
心臟病犯的又不是他為什麼要生氣。
正好服務員將酒水端上來。
宋且沒見過這個服務員,見他將一杯透黃的放到自己面前,以為還是蘋果醋,低頭喝了口,然後才發現胃口不太對,放下酒杯,咋吧嘴,甜甜的,表情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