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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游最後再看了容褚一眼,那一眼,帶著無限的悲傷。
他們終究還是走向了別離。
「他這是要做什麼?!」
「他這是要與陣法裡面的冤魂同歸於盡!」
「邪神,不禹游上神他為何,為何要這樣做?」
「原來那誅仙陣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他這是以身獻陣,開啟陣法,這誅仙陣法已經被他啟動了!」
困住容褚的陣法被他破開,那一刻他身上恐怖的威壓一瞬間散開,他幾個閃身就來到陣法面前。
「尊上!不能進去!」
「陣法已開,你若強行進去,會隨之灰飛煙滅!」
其他仙君看著邪神以身獻陣,已經被他震得說不出話來,一看神尊這不要命的架勢,更是嚇傻了。
他們連滾帶爬地想要上去阻止神尊,被他一掌揮開。
容褚滿眼只有那個站在陣法中間被那些怨靈撕碎的禹游。
他眼裡只有那個渾身是血站在陣法中間,他愛的人。
可他哪怕是全身靈力齊聚都無法撼動這誅仙陣。
禹游向他搖搖頭。
沒用的。
因為瑤光谷的結界破碎是他故意造成的,為的就是告訴所有人,瑤光谷怨靈的存在。
陣法鬆動也是他設下的一步棋,就為了讓所有人聯合起來動用靈力鞏固陣法。
他要設下一個以容褚一人根本無法撼動所有人合力加強的陣法。
容褚跪在陣法面前,失聲痛哭:「你出來好不好?」
禹游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心裡觸動,忽略掉被怨靈啃噬的疼痛,他又一步步來到容褚面前。
容褚伸手想要把他拽出來,撲了個空。
他們之間就像是有一道屏障,將他們兩人隔開。
禹游隔空想要擦掉他臉上的淚痕,可他忽然腦袋像撕裂一般疼痛,他的心魔又要跑出來了。
容褚隔著陣法,著急地看著他,一直在說著什麼,禹游已經聽不清了,他只看見,容褚一拳又一拳地砸著陣法,他的拳頭沾滿了血,他看見其他人也上來幫忙,只是他們合力也無濟於事。
心魔化為虛影,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瘋了嗎?!」
「你會死的!」
禹游看著心魔的虛影,露出一抹虛弱笑容:「我終於要成功了。」
「從你存在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想著要如何殺死你。」
心魔看著陣法,滿眼懼怕:「我可以從你的靈魂上剝離,答應你從此不再沾染上你半分!」
「不要!禹游!快停下!」
「我還不想死!」
心魔跑到容褚面前,大聲喊道:「我不想死,救我!」
禹游看著容褚有一瞬間的怔愣,禹游譏諷一笑:「他救不了你,這裡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心魔又跪到他的面前:「你停下來啊!你肯定知道怎麼解除陣法的對不對?!我們還有機會的!我以後再也不敢動你的身體了,你別讓我死!」
知道嗎?
或許是知道的吧。
但他更明白,除非他自毀魂魄,心魔是永遠不會放棄他的。
他只會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不會放棄任何奪得他身體的機會。
此刻再揭穿他的謊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與心魔之間的糾纏,整整七萬年。
七萬年的痛苦,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他的族人應該可以安息了,不用再飽受折磨。
只是他答應母親的事,要食言了。
他沒有保住靈隱兔最後一絲血脈,因為他也要隨著族人而去了。
他身上的血此時已經灌滿整個誅仙陣,血光大盛,陣法開啟。
禹游的身體飄浮在半空中,逐漸變得透明。
所有人都嚇得退後一步,生怕被誅仙陣一起帶走。
只有容褚像瘋了一樣,他不管不顧地想要衝進去。
最後還是胥州和秦子衿幾人合力才將他拖住。
容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誅仙陣一點點地將所有怨靈吞食,包括禹游。
直到最後,陣法消失。
空中仿佛掉落了什麼,七彩琉璃的光芒大盛,耀眼刺目。
容褚感應到了什麼,沖了進去。
隨著一聲哀鳴,朱雀也帶著重傷趕到。
它被禹游關在桃林,昏迷了好久,最後還是它強行破陣才趕到。
它身上與禹游簽訂的契約被禹游解除了。
朱雀知道,那是因為主人不想讓它因主人而死。
容褚呆呆地看著躺在他手心裡的那隻沒了生氣的小兔子,它渾身都是血,身上的皮膚破破爛爛的。
原來這就是禹游的本體。
他從來不知。
原本禹游的本體是會隨著陣法消逝而灰飛煙滅,是他的那顆龍珠,在最後一刻護住了禹游的本體。
朱雀跪在禹游本體一旁,將它的朱雀精血全部餵到了兔子嘴裡。
它臉色慘白,小聲地解釋:「朱雀精血可以救主人。」
它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把全部精血餵到禹游嘴裡之後,身體越來越弱,最後變回了本體,身影卻縮小了數倍,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紅色麻雀,暈了過去。
重靈抱著它,給它餵了幾顆仙丹,退到一旁。
容褚甚至不敢觸碰禹游的本體,他身上的傷口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