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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在角落裡泣不成聲。
他們全族僅剩他一人,而有些低等的神族甚至沒有後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聲喊了句「天神族死不足惜」。
那些年被欺壓的種種,隨著重靈的聲音,像是回到了從前。
也有人弱弱地喊著:「可天神族到底戰功赫赫,罪不至死吧?」
地仙聞言氣得漲紅了臉,恨不得上去辯駁幾句。
禹游冷冷地說了句:「那些無辜枉死的人,他們就該死嗎?」
容褚:「倘若當年本尊知道,定會親自處死天神族,絕不留情。」
當年他剛登上神尊之位,根基不穩,很多事情都被瞞在鼓裡,那時,他忙著平定四海,有許多事情便草草結案。
他確實也難咎其責。
「這誅仙陣又怎麼解釋?」
禹游:「想要將這些怨靈消失,那就只能用誅仙陣將他們全部誅殺,除此之外,並無其他辦法可解。」
聽到禹游所說的話,再無人提出異議。
畢竟一開始他們想的是,禹游想將他們不知不覺殺掉,誰知人家並沒有這個想法,反而是要除掉這些怨靈,讓他們有些羞愧難當。
禹游看著他們臉上鬆懈下來的神色,嘲諷道:「你們該不會覺得本座想要殺你們還得為你們專門畫個陣吧?」
禹游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這句話好耳熟,好像剛才魔尊也說過。
只有容褚一直抿著唇,神色很難看。
他看著禹游輕聲問了句:「若設下這個陣法,要付出什麼代價?」
禹游微微一頓,沒有回答,只是說起了別的。
「我曾經很想要殺你。」
容褚愣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禹游還抱著那束白色的雛菊,他看向被關在陣法中的怨靈,臉上似乎帶著懷念。
「我想親自告訴你這件事,我不想將來你從別的地方聽到什麼添油加醋的版本,這樣我會不開心的。」
容褚瞳孔微沉,聲音晦澀不明:「什麼?」
禹游從那束小雛菊里抽了一朵放在他的手上,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只是回到了正題:「我的母親曾告訴過我,要成為這三界最強,我才能保護自己,才能活下來不受他們欺負,因為這是她臨終前的遺言,我一直把這句話記在心裡,我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的力量又太過於薄弱,我必須成為最強,我才能去完成母親的心愿,完成族人的心愿。」
「所以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想著只要我能殺了你,我就是這三界最強,完成母親的心愿,也能讓族人安息。」
「可惜我做不到。」
若是他能做到最強,能登上神尊之位。
或許他的族人就不用等這麼多年,等到他們變成怨靈。
或許他就可以用無數種辦法解決天神族。
或許……
容褚的聲音難掩落寞,「為什麼不告訴我,萬一我能幫上你的忙,我會很高興。」
他不會拒絕禹游的任何請求。
他向來對禹游偏愛,明明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為什麼他卻看不見。
禹游怔了下,忽地揚起一抹笑容。
「若是當年我知道你會這樣,我肯定會向你死纏爛打,讓你幫我。」
但其實,他不會,哪怕當年他知曉容褚的心意,他也不會告訴容褚任何事情,就像是現在,他也並沒有說出所有真相。
容褚聽完他的話,臉色也並沒有變得緩和下來。
因為他也不信。
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禹游也不會告訴他這些事情。
就像是現在,他身上的謎題並沒有解開。
就連到了現在,他都不曾有一點一滴想要告訴自己的想法,一個人獨自硬撐著。
他們太了解彼此了。
容褚:「你還沒告訴我,若是想要啟動誅仙陣,要付出什麼代價。」
禹游搖了搖頭:「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四萬年。」
無論是什麼代價,他都願意承受。
他等得太久了,他的族人也等了太久了。
禹游:「我帶走了你一樣東西,但我總覺得你是知道的。」
容褚下意識地掃過他胸前的位置,「從我們相逢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它在你的身上。」
禹游:「果然如此。」
禹游忽然躥到他的跟前,莫名地來了句:「我可以吻你嗎?」
容褚沒有回答,只是用行動說明了一切。
他握著禹游的後頸,低頭吻上他的薄唇。
他的動作很急,吻確是很輕柔,帶著小心翼翼和珍重的味道。
就在容褚卸下防備的這一刻,禹游給他設下一道陣法,然後一把將他推開。
容褚震驚地看著他,迅速用靈力想要破開陣法,「禹游,你要幹什麼?!」
禹游知道,這個陣法不過是只能困住他半刻鐘,但是,足夠了。
他向陣法走去,抱著那束白色的小雛菊。
血從他手腕處一路落下來,滴落在陣法之中,整個誅仙陣此時此刻像活了過來,散發著血光。
數千萬的怨靈在一秒,就將他包圍。
他放下手中的小雛菊,再次割破掌心把血低落在陣眼之處。
「以吾之血,獻祭此陣,誅仙隕落,願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