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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仙大長老的容顏迅速衰老,只剩下皺巴巴的一張皮,他口齒不清地跪地求饒:「是我說……錯了話……饒我……一命,定會報……恩。」
話落,他就像被吹鼓的一張皮忽然泄了氣,乾癟地倒在地上。
他死了。
屍體散發著青紫色的毒氣。
禹游冷漠地瞥了一眼,輕彈指間,一簇神火落在那張皮上,將其燒成灰燼。
在場的人驚懼地看著這一幕。
那可是縱橫了數千年的毒仙大長老,五毒派的門面之一啊,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在了他手上。
他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在瞬間殺死一位化神期修士。
甚至連屍體都沒留下。
他們原本還想著以這位大長老的毒功,說不定這位叫禹游的少年少不得吃點苦頭。
眾人面面相覷,想起了當年的秦子衿。
這位神秘的少年該不會是「上面」來的吧?
來路不明的身份也很可疑,根本查不到任何關於他的信息,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禹游的瞳孔漸漸恢復了原本的墨色。
五毒派的幾位弟子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生怕會被殃及魚池。
「每一位修煉到化神期的修士都經過數年的打磨,生死的錘鍊,僅僅差一步便可大圓滿,在這個時候隕落,實在是叫人覺得可惜。」
「如此強橫殘忍,這……」
莊文翰剛想上去迎接禹游,聽到這句話不樂意了,「什麼叫可惜?毒仙大長老在世時,可沒少殘害生靈,也沒少濫殺無辜,他怎麼就可惜了?活得久就可惜了?」
「簡直就是放屁!」
「什麼殘忍,禹兄對戰無數,也僅僅殺了兩人,皆是那兩人先對他不敬。」
「殺得好殺得妙!誰讓他們嘴賤,少說兩句能死?」
「我勸你們還是把嘴巴閉上,說不準禹兄一會就來索你們的命!」
原本那幾人還想出聲反駁幾句,一聽到這句話立馬把嘴巴閉上,額頭上冒著冷汗,看著禹游的方向大氣都不敢出。
禹游聞言,不由輕笑幾聲。
倒是沒想到這莊文翰看起來呆呆傻傻的還有這種口才。
莊文翰看見他走過來,大笑地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又想起他剛才的狠辣,還是有點懼怕,手伸到半空遲遲未有行動,有些尷尬,他看了一眼禹游如往常般面無波瀾的神色,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說道:「我們發財了!賺到的靈石足夠我們吃遍整個洛陽城,吃上萬年都沒問題!」
禹游:「很好,速戰速決,不耽誤吃晚飯。」
莊文翰:「……」
我就知道!
莊文翰在回味樓給禹游和他的鳥都準備了慢慢一大桌子的菜。
「只是先賒帳,掌柜的可通融一番?」
「去去去,本店概不賒帳。」
「若是在下尋回玉佩和儲物袋……」
「這東西都丟了,哪還能找回來,去去去,這種藉口我可是見多了。」
一位衣衫襤褸的少年站在茶樓門口與掌柜吵了起來,隱隱約約聽到「玉佩」、「宗門」幾個字,莊文翰心裡咯噔了下。
被掌柜拒絕之後,少年臉色很是難堪,他往茶樓裡面看了一眼。
餘光掃過禹游身上,少年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日將他打暈的兇手,他衝到禹游面前,眸中盛滿怒意,斥聲:「是你!搶走了我的玉佩還有儲物袋!」
莊文翰聞言,一瞬間愣在了那裡。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他總覺得禹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他的身世與自己查到的「煉妖宗少主」身份有所出入,判若兩人。
沒想到還真不是同一個人。
禹游瞥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他壓根不記得這個人是誰了。
莊文翰出來打圓場:「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少年看著禹游腰間懸掛的象徵他宗門少主身份的玉佩,怒氣沖沖地扯開遮擋住鎖骨的衣物,指著上面的圖騰,委屈又憤怒地開口:「我們煉妖宗一族都會在這裡紋上我們種族的印記。」
莊文翰:「……」
沒錯了,眼前這位少年確實是真真正正的煉妖宗弟子,他所查閱的身份資料跟眼前的少年也算吻合。
少年:「若是你不信……」
莊文翰愁眉苦臉地跟他掰扯了許久。
怪不得那日,象徵著少主身份的玉佩說抵押就抵押,禹兄看來是完全不知道煉妖宗少主的身份。
他有預感,即使知道了,禹兄還是會這樣做。
他為何要打暈這位少年把他的玉佩和儲物袋搶走,理由再簡單不過了。
就是為了吃飯。
他是不是還得慶幸,那日禹兄心情不錯,只是將人打暈,沒有直接殺掉。
莊文翰無奈扶額,正想著要怎麼安撫這位少年的情緒。
禹游吃好了,他把腰間的玉佩和儲物袋解下來丟給少年。
「破爛,還你。」
裡面的東西原封不動,禹游也沒想到那日看著眼前的少年穿著華麗,沒想到就是個窮光蛋,去茶樓吃飯都給不起錢。
莊文翰:「……」
好狠的一句話,兄弟你還火上澆油。
好歹人家是煉妖宗少主,儲物袋的寶貝怎麼能說是垃圾呢。
少年不出所料破口大罵:「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