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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時英再去看霍時浩,霍時浩望著她一臉欣慰,霍時英彎腰給他行禮:“大哥。”霍時浩朝她微微一點頭。

  皇帝站在跟前看著他們兄妹見禮完畢,忽然扭頭看著霍時英指指身邊的人道:“霍時英,這是睿王。”

  皇帝此舉有些突兀,別人看不明白,霍時英卻是一怔,看了過去,皇帝身旁站了一人,差不多高的個子,但是厚度卻有兩個皇帝那麼厚,那人站在那裡頭戴金冠,身穿蟒袍,腰系袍玉帶,一張圓臉如白胖的包子,看著有幾分憨厚氣,腰身起碼有三四尺的樣子,大腹便便,通身貴氣,和皇帝沒有一分相像的地方。

  霍時英彎下腰,大禮參拜,眼看她就要跪下,睿王似乎一驚,伸手就要來扶,嘴裡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將軍不必行此大禮。”

  睿王彎腰扶起霍時英,嘴裡粗喘著,兩人本來站的極進,他口裡的熱氣就噴到了霍時英的臉上,霍時英見此人之狀就知道他有氣虛之症,身體是不大好的,她雖被扶起卻還是半彎著腰對睿王道:“霍時英有禮了。”

  “嗯嗯,有禮,有禮。”睿王嗯那兩聲是從鼻孔里發出的聲音,像是在哼哼一樣,聽起來軟軟糯糯的,毫無架子和威嚴。

  兩人再站直了,扭頭看見皇帝在一邊嘴角含著一個笑看著他們,霍時英看過來的時候他那笑容平白又多了幾分明快和意味,霍時英把頭低了下去。

  皇帝似乎一下子心情大好,一直含著笑,揮手請百官退下,拉了睿王一起道:“弟和朕一起走吧,我們也敘敘。”

  睿王又“嗯嗯”兩聲,被人簇擁著登上龍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起駕入城去了。

  御駕先行,後面的公卿大臣跪地相送,等御駕過去了,一行人才起身,來迎的朝臣和同去潁昌府的焦閣老他們開始攀談,又是一番熱鬧。

  霍時英三兄妹齊頭跪在一處,等御駕過去以後,霍時英和霍時嘉都是被人扶著才站起來,等到兩人面對的時候霍時英才輕輕的叫了霍時嘉一聲:“二哥。”霍時嘉看著她似有千言,最終還是隱忍不發,嘆了一口氣,牽起她的一隻手緊緊握住道:“回家。”

  霍時英清淡的笑著應道:“好。”他們站在路邊,自有家中仆傭去趕車過來,霍時嘉一直緊緊攥著霍時英的手不鬆開。

  等車的功夫旁邊有勢利的朝臣見霍家得勢上來攀談,文人端著架子不好直接和霍時英說話,霍時嘉臉色難看,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趨炎的人都熱情的找上霍時浩,霍時浩謙虛的應酬著也是一番熱鬧。

  兄妹兩拉手安靜的站在人群之外,自成一方世界,等車的功夫,霍時英扭頭往焦閣老的方向看去,就見老頭身邊圍滿了人,恭維之聲一片,好不熱鬧,老頭拱手應酬著眾人,不時還大笑幾聲,一派和氣,霍時英看過去的時候看見老頭眼梢跟她對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扭過頭去,霍時英笑笑轉過頭,低頭看著地面再不亂看。

  雍王府和長公主府的馬車同時過來,霍時浩和一幫朝臣和氣的道別,霍時英和霍時嘉躬身恭送霍時浩,霍時浩登車後又撩開帘子望著站在地上的霍時英半晌後道:“回府好生將養,時嘉好好照顧,缺什麼到公主府來知會一聲。”

  霍時英彎腰道:“是。”霍時嘉站在一邊不吭聲,霍時浩看了霍時嘉一眼,又跟霍時英道:“身體好些了就到公主府來坐坐。”

  霍時英再次彎腰:“是,過兩日時英定去拜會大哥和公主。”

  “嗯。”霍時浩點點頭,放下帘子。前面一聲吆喝,馬車一動,大駙馬的儀仗也隨之啟動,兄妹二人這才轉身登車。

  霍時嘉帶著霍時英坐一輛馬車,兄妹二人在車上相對坐著,隨著馬車啟動,霍時嘉直看著霍時英的那條腿,身上披著裘皮,窩靠在坐墊上臉色不佳,霍時英倒是渾不在意,撩著窗簾朝外面看,一臉笑盈盈的,眉目舒展渾身輕鬆的樣子。

  將要入城時,霍時英放下帘子對霍時浩道:“二哥,你讓人把車拐到東市去,我們從白定橋上過去回家。”

  霍時嘉抬頭看她一眼道:“都回來了,以後有的是你看的,你急這一時做什麼?五成兵馬司和禁衛軍已經封道了,御駕不回宮誰也別想亂走動。”霍時浩語氣頗有一些沒好氣的意思,霍時英只是笑笑也不搭話,還是撩著帘子看了一路。

  一路回去,從皇宮到東城門,十里長街果然人煙罕見,家家關門閉戶,一路禁衛軍把守。他們一路行來倒是暢通無阻,不到一個時辰到了王府大門口。

  此時的雍王府,正門大開,與當日霍時英匆匆回來時只開一間偏門的情景大是不同,門內兩排仆傭列隊,周通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迎接。

  霍時英隨著霍時嘉下了馬車,剛一站穩一陣轆轆的聲響,然後一輛帶著滑輪的座椅被推倒了她的跟前,霍時英滿是詫異,霍時浩在一旁帶著命令的口氣道:“坐著,讓他們抬你進去?你這一被抬著進去,以後要省了多少麻煩知道不?至少晨昏定省這塊就有了個藉口。”

  霍時英好笑的看向霍時嘉,最後妥協的坐了上去,自有人來把她抬進府門,被人抬起來,霍時英摸索著四下看身下的椅子,好奇的問霍時嘉:“哪裡來的這古怪椅子?”

  “從留定侯家找來工匠做的。”霍時嘉似乎很不耐煩回答她的問題,扶著小廝,匆匆走了出去。

  霍時英也不多問,還是四下好奇的看著。霍時英卻不知道霍時嘉之所以不願意多說卻是因為早前霍真快馬專門給他的一封家書。

  那日霍時英在潁昌府重傷之際皇帝許下一句驚人的諾言,霍真當時沒說什麼,是不好當即就駁了皇帝的面子,可他作為一個男人卻是不相信什麼一生一世的誓言的。

  在他看來即便是皇帝也是男人,一生一世那是狗屁,霍時英在霍真心裡那是心頭肉,他的驕傲,這世間最好的女子,在這世上,不是正妻,皇帝也休想讓他把女兒嫁了,再有說什麼當年他家老爺子把霍時英託付給他的事情,霍真就更是不信了,霍家老爺子一生沉穩,兒女的親事,沒有三媒六聘,談什麼託付終身,兩人曾經有過什麼暗語約定到有可能,可就算是當年老爺子含糊的有這種想法,但他霍真也不願意把霍時英往宮裡送做個妃子的。

  聖駕剛一走,霍真這邊就快馬修書一封給霍時嘉讓他務必在皇帝入城之前把霍時英給劫回家去,就怕皇帝腦袋一熱把霍時英直接給弄到宮裡去了。所以霍時嘉準備的充足,知道霍時英不良於行特意跑到留定侯家裡去找了工匠來做了一把椅子,就是要做足了架勢準備給皇帝看,你看我家有足夠的能力照顧人,就不勞您費心了,結果他倒是沒用上,皇帝腦袋還算清醒放人了,不過霍時嘉的心裡到底還是憋了一口氣就是了。

  進到府里周通率眾僕從迎接,霍時英這次進門再不如上次一般,所有外院的管事全部都讓她看了看,霍時嘉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下面的人,她霍時英是這個家裡最不同的郡主。你們要怠慢她的人都掂量掂量再說。

  鬧騰一番過後,霍時英被直接抬進了霍時嘉夫婦住的華榮堂的一個偏院,對別人就說是這回兩個都是病人了,放一塊正好有個照應,其實卻是霍時英這次回來是常駐,她身邊沒有一個從小跟著養大伺候的人,霍時嘉怕把她一個人放在一個院子裡,下人沒調教好給她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然後又是一番梳洗更衣過後,霍時英又被抬著和霍時浩一起去給老太太和王妃請安去了。

  到了錦華堂,老太太還如上次一般周身珠翠環繞,富態的倚靠在榻上,上次那個中年美婦依然在她身旁伺候,霍時英被人攙扶著跪下行禮請安,艱難病弱的姿態做的十足,老太太這回倒是沒有為難她,賜了坐,不咸不淡的問了幾句戰事,又專門問了問霍真的近況,到最後都沒人奉茶上來,對霍時英的傷勢也隻字不提就把他們打發了出來。連帶著霍時嘉這回都沒得到什麼好臉色。

  出了錦華堂又到了王妃處,王妃這裡倒是有另外一番景象,僕婦早早就站在門口迎他們,進了門王妃一臉和善,也不要霍時英請安,讓人奉了茶給他們細細問了霍時英的傷情,倒是一句都沒提霍真,然後又讓人擺上早就準備好的宴席,給霍時英接風洗塵。

  霍時英一通應酬完,已經是傍晚了,回到偏院,她二嫂又送來一堆衣服,用具,都是霍時嘉的,霍時英和她二嫂又是閒話幾句,等送走了龔氏,她梳洗收拾完就已經天黑了,因為午飯吃的晚,她也就沒有傳晚膳,早早睡下安穩的睡了一夜。

  第二日起身,剛剛早飯過後卓太醫就來了,一番施針過後稍稍問了幾句霍時英最近的起居,也就告辭了,如此以後卓太醫日日過來,宮裡每三天也會有人來一次,每次皆送來一些貴重的藥品,補藥之類的事物,事無巨細的問一番再回去復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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