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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眼睛裡凝起了冰霜,他看向她,突然問道,「你和他上床了麼?」
「你說什麼?!」荀秋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也是你的FWB麼?」他問。
荀秋被氣了個倒仰,先不說他的話有多難聽,退一萬步講,他有什麼立場來指責她?
她推開他,光著腳站定在地毯上,笑了聲,「薛均,你是老鼠人嗎,為什麼總是躲在暗處觀察別人,我和他不過是一起逛商場罷了,有你和我這樣污穢不堪嗎?」
薛均喉間滾動一下,為自己的失言感到不可思議,「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
薛均低著頭,「我們早點定下來吧。」他拉住她的手,聲音變得哀淒,「荀秋,我很喜歡你。」
這句話遲到了整整十二年,可依然給她帶來太大的震撼,原來愛的聲音帶著香氣,心臟脹滿酸澀,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從天靈通向脊髓,荀秋覺得鼻子酸酸的,眼前模糊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眼角蜿蜒,接連不斷地落在手背。
「荀秋。」他吻向她的眼睛,「嫁給我吧,好不好?」
荀秋不知道自己願不願意,可是媽媽是肯定不會同意的。薛均的家庭也許還算其次,媽媽絕對不能接受他們長久沒有孩子。
經歷重重困難之後結了婚,接下來便是無休止地催生。
而薛均他是丁克,所以這種麻煩將伴隨她一生。
她猶豫地問道,「那…孩子呢?我們會有孩子麼?」
薛均僵了一下,說道,「你也不想生孩子的,不是麼?」
「不想就能不要嗎?」荀秋輕輕說道,「這個世界上的事,只要你不想就可以不去做嗎?說實話,我的確不願意結婚,也不願意生孩子,可我媽媽是非常傳統的人,你在咖啡館見到我的那一刻就應該明白,我已經向她妥協。」
三年多,媽媽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荀秋不能給她埋下任何影響心情的隱患。
荀秋頓了下,繼續說,「這是『任務』。」
「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更不該是『任務』的產品。」他垂著眼睛,「它應該——」
孩子是獨立的個體,所以荀秋沒有必要聽從陳雯的每一條提議。
而一個新生兒又需要太多的愛和責任去澆灌,而他或許做不到,至少現在做不到。
荀秋怎麼會不懂呢,可是她仍然搖頭,「薛均,我不需要你教我任何東西,我現在只是想要一段輕鬆愉快的關係來緩解壓力,而你出現得剛剛好,僅此而已。」
薛均抬起頭看她,「只是因為你還喜歡我。」
或許是有,但並不足以讓她為他不顧媽媽的身體,而且這個男人未免臉皮太厚了,她嘲諷地「哈」了聲,勾出一個輕笑,問,「何以見得?」
「這個,你怎麼解釋?」薛均站起身,黑色的影子覆過來,他捏住了她的耳朵,輕輕把白珠耳墜垂在手心,「你還戴著我送給你的耳墜,荀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帶著它,為什麼?」
荀秋抿唇笑了,「原來是這樣。」
她掙開他,從書桌台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機,白皙的手指飛快操作,她把今年年初的一筆首飾訂單展到了他的面前,「珍珠都長一個樣,我戴得並不是你送的那一對。」
「對不起。」她垂下了眼睛,「那對耳環在我搬回江城的時候遺失了。」
遺失的珍珠,和過期的喜歡,一起落在了忘記提的行李箱,跟著不知名的計程車,永遠消失在了重慶春天那場大霧裡。
原來他的失控不過是那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垂死掙扎的餘音罷了。
荀秋嘆了口氣,說道,「讓你誤會真的很抱歉,薛均,我們結束吧,無論是什麼關係,都結束吧。」
屏幕上的光落進他的幽深的眸中,眼珠慢慢地抬起來,薛均看著她,忽然伸手將她撈進了懷中。
泄憤式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混雜著嫉妒和憤懣的苦澀,緊閉的齒關被撬開,男人強悍的壓迫感侵略式地覆蓋住她,唇舌無所不至地勾纏交織,熟悉又陌生的觸感通天徹地,荀秋慌忙地後退,卻被那人一手扣住,與他牢牢貼在一起。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別開臉,「放開——」
薛均毫不留情地追吻,擁著她退幾步倒進被子裡。
他一手就按住了她,面無表情地抽開了皮帶,「不就是FWB麼,我做得到的,荀秋,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但我有一個要求。」
「在你結婚之前,只有我一個,好不好?」
第六十六章
荀秋有一點睡不著。
今夜月光黯淡, 露台上風很輕,她拉開玻璃門出去,眯著眼睛看了看薛均家的海棠樹, 然後往北邊眺望。
這棟房子處在小區最外側的一片山坡上, 露台視野很寬廣,能看見很遠地方零星燈火和朦朦朧朧的青色山脊, 或者撼江旁邊的一棵百年大榕樹。
「怎麼在這裡?」薛均從浴室出來, 很自然地撈起椅子上的大衣披在她的肩膀。
荀秋拽住了他的衣擺靠近了些,薛均低聲笑, 順手把她攬進懷裡,他剛洗完澡, 下巴抵住她的腦袋蹭了蹭, 又俯首來吻她冰涼的唇, 微濕的發尾從眼角擦過, 沐浴露淡淡的香味包裹住她,荀秋闔著眼睛, 覺得很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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