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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聲不斷響起,可荀秋置若未聞,電話自動掛斷了,可對面不休不撓地又打過來,荀秋回神,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霧城的陌生號碼。
「餵?」
電話那邊沉默著,荀秋拿開電話,看見時間還在走,又放在耳邊「餵」了兩聲,她實在沒耐心應付這種騷擾電話,嘆了一口氣,「我掛了。」
幾乎同時,薛均溫和又帶著些無奈的聲音響在耳邊。
「荀秋。」
荀秋的心都停止跳動了,這是她第一次和薛均打電話,她一下從椅子上直起身來,潤了潤干啞的嗓子,「薛均?」
「嗯,是我。」薛均頓了頓,又問,「你在哪兒?」
「我…」荀秋的腦子已經不會思考了,環顧四周,老實回道,「我在宿舍樓附近。」
「哦…那你準備做什麼去?」
他為什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和她閒聊啊?這個問題10年後她才明白,無非是嚴知不放心她這樣回去,又拉不下面子給她打電話,托好友幫他確認下她的安全罷了。
可當時的荀秋不明白,她只覺得薛均欲言又止,或許是有什麼話想對她說。
她說道,「準備回宿舍,然後收拾東西。」
「好,你路上小心。」薛均告別,「那…拜拜。」
荀秋噎住,他什麼意思?但她並不敢問出口,只說道,「好…拜拜。」
這時候她的憂愁已經閃到了一邊,滿腦子都在想他打電話的原因,以至於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bug,薛均怎麼會有她的霧城新號碼?
這個插曲沒有更多後續,三五天後,新環境和新鮮感也沖淡了她對這件事的幻想。
大學生活和她想像中的大不一樣,高中的時候老師們總是勸說他們,說到了大學就可以盡情地玩耍,可在這裡卻不盡然。
為期一周的軍訓過去後,智科一班拿到了一張排得滿滿當當的課表,荀秋從前在荀天那接觸過一些電子工程的皮毛,可這些專業的東西學起來陌生又複雜,她不得不用上十二分力氣聽課和完成作業。
周四算是智科的休息日——上午沒課——可荀秋不能睡懶覺,因為她還要去「機械社」報導,這個社團的社長是機器工程一個很厲害的學姐,荀秋所感興趣的正是她研究的機器人工業編程自動化。
社團占用了圖書館外的一個沒有空調的臨時民工棚,條件艱苦,可興趣使然,荀秋對這些具有一定智能的冰冷機械充滿了探索欲,每天都抽出時間混在裡邊。
「荀秋,又去社團啊?」蔡菲掀開了床簾,揉揉眼睛看著下面背著書包正要出門的荀秋。
今天日語班上午一二節也沒有課,另外幾個人帘子都還拉著,荀秋回頭,很抱歉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吵醒你了啊,不好意思。」
「沒有。」蔡菲渾不在意,踩著梯子下來,「我上廁所。」
「好!拜拜。」
簡單幾句,荀秋躡手躡腳地從宿舍出來,帶上了門,又習慣性地拿出手機來看。
蓋子翻開,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來自於地球另一端的信息。
9月27日,賓州大學的秋假就在半個月之後,如果要過來的話,肯定得開始買票了吧。
荀秋自嘲地一笑,她在想什麼呢,那天之後,嚴知都沒有再聯繫過她,反而博客更新得很頻繁。
他在帕克小城依舊呼朋喚友,藍眼睛白皮膚的同學們圍繞著他,他手裡握著香檳酒,眼睛笑著,好像在慶祝一場不知名的活動順利完結。
這樣就對了,當時她看到照片,心裡就是這個感覺,目若懸珠,朗月清風,這才是嚴知。
他不該是坐在床腳凳上掩面而泣的人。
他們在一起時的博文他還沒來得及刪除,他之前的狀態不多,只有寥寥幾件小事,大都與她有關。
荀秋在他的博客里沒有名字,只用「她」字代替。
【她不吃香菜,拉麵一上來,差點薰吐,樣子好傻,笑死我了,怎麼會有人沒來過蘭州拉麵?】
是他們三個一起去吃的,那時候她還覺得嚴知挺討厭的,可之後再去,他都會提前說有一碗不要香菜。
【她吃熱的食物之後會流鼻涕,而且不肯當著我的面擤,非要站起來去門外面,幹嘛啊,我又不介意。】
這大概是在一起之後沒多久的事兒,他沒當她的面說過,也許是知道她不會同意。
【她心情差,咬了我一口,嘿嘿,根本不疼。】
荀秋搜尋記憶,忘了這件小事。
有人——荀秋猜那可能是李熙——在他的新博文裡面問起,【怎麼沒發你老婆了,怎麼,是因為沒裝在口袋裡一起帶過去嗎?】
他沒有回覆。
荀秋在幾天後遇見了薛均。
國慶節到來,本地的同學們都回家去了,荀秋被班上的女生拉到了學城大廣場參加「相親角」,當然,是因為智科班女生太少,同學們盛情難卻,她只好過來作陪。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薛均。
相親實施編號輪流制,既男生坐一排,女生坐一排,面對面聊上五分鐘,時間一到,每個人向前方挪動一個位置,直至兩人對上眼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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