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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目十行掃過,目光最終頓在了四皇子三個字上。
原來重活一世,這些事依舊沒變。
永璋帝駕崩的消息遲了一日才傳到平川來。
時值臘月,年關將至,張燈結彩的街上,因為永璋帝的薨逝,所有鮮艷的顏色都被撤下來,連帶著這個年也過得十分清冷。
去歲秦舒寧在將軍府,過年只有秦老爺父子倆,秦老爺父子倆都十分不習慣。如今秦舒寧重回秦家了,一家三口能坐在一起吃團圓飯了,可因著永璋帝薨逝的消息,也不敢大肆熱鬧。
只在府里擺了兩桌,主僕同樂一番,便算是過了年。
過了年,轉眼便到了上元節了。
往年平川的上元節很熱鬧,今年卻是沉寂了不少。不過秦舒寧姐弟倆還是出了趟門。
上京的上元節是賞燈,而平川的上元節帶有祈福之意。
如今徐展旌在前方陣仗,已許久沒有給秦舒寧寫信了,秦舒寧心下難安,便趁著上元節這個節日,同秦舒予一同為徐展旌放燈祈福。
「姐,你別擔心,徐大哥和韃靼交手多次,肯定不會有事的。」
秦舒寧淡淡嗯了聲,她的目光落在飄遠的水燈上,卷翹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擔憂。
放燈回來這天夜裡,秦舒寧難得做了一個夢。
但卻不是好夢。
夢裡冰天雪地,大雪紛飛。
兩軍正在對戰,徐展旌站在最前面,他滿臉血污,手持長劍,利落與敵人廝殺。
那是秦舒寧從沒見過的徐展旌。
秦舒寧知道,這是一場夢,可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徐展旌與人廝殺。
秦舒寧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一場夢罷了,直到她在人群里,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秦舒寧瞳孔猛地一縮,她下意識張嘴想提醒徐展旌小心,可卻發不出聲音,而徐展身側那人卻突然道:「將軍,小心!」
徐展旌下意識提劍朝身後格擋時,下一瞬間,一柄匕首,插進他的腹部。
徐展旌不可置信回眸。
「小姐,您醒醒,小姐。」
金禾急促的聲音,將秦舒寧從噩夢裡拽出來。
秦舒寧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亮堂,金禾銀穗披著外裳都守在床前,金禾來扶秦舒寧:「小姐,您是做噩夢了嗎?」
銀穗忙端了溫水來給秦舒寧。
秦舒寧捧著茶盞,五指不住收緊。
那不是夢。
那是徐展旌上次差點死在戰場上的場景。
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突然夢到這個呢?
「小姐,您別多想了,夢都是相反的呢!」待秦舒寧喝完,金禾才接過她的茶盞,柔聲勸道,「說不定現在啊,徐將軍已在凱旋的路上呢!」
秦舒寧不說話。
若徐展旌當真在凱旋的路上,那按照他的脾氣,應該早就給自己來信了。
可自年前,那封到達北境的信之後,秦舒寧就再未收到徐展旌的信了。
金禾勸道:「許是那邊大雪封路了,改明奴婢讓翁伯尋人打聽打聽,眼下時辰還早,小姐您再睡一會兒吧。」
秦舒寧又重新躺下了,但卻怎麼都睡不著,堪堪挨到天亮,秦舒寧便起來研磨提筆給王子衍去信了。
王子衍在上京,說不定他哪裡會有什麼消息。
秦舒寧將信交給秦家下人,囑咐道:「你將信送到王家,順道將王公子的書信帶回來。」
秦家下人領命去了,直到夜裡才凍的手腳發麻回來,並帶回了王子衍的書信。
秦舒寧迫不及待拆開,心裡卻是一陣失望。
王子衍那邊也沒有徐展旌的消息。而剛登基的新皇也不關心北方的戰事,如今先皇屍骨未寒,他便已經開始公然尋歡作樂了。有御史在朝堂上諫言,先皇非但不聽,還命人將那御史的女兒強擄進宮去了,氣的那御史直接在金殿上撞柱子而亡,一時間朝野坊間皆是議論紛紛。
秦舒予見秦舒寧憂思過盛,怕她因此傷了身子,便勸道:「姐,要不咱們去寺里上香為徐大哥祈福吧。」
眼下各處都沒有消息,他們只能寄希望於神佛了。
秦舒寧姐弟倆去廟裡上了香,等他們再回秦家時天剛擦黑,而秦家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舒予進來,看見大堂里正同秦老爺說話的人時,愣了一下,旋即快步過去:「顧大哥,你怎麼來了?」
顧修昀沒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秦舒寧身上。
只一眼,秦舒寧這些天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突然嗡的一聲斷了。
第60章 (二更)
去歲開春, 捷報與徐展旌的死訊一同傳來。
今年也是如此。
新皇忙著尋歡作樂,聽到這個消息時,也不甚在意,只讓禮部官員看著辦, 繼而便摟著一個貌美的宮妃走了。
在旁立著的官員個個面面相覷, 有那等正直的, 直接氣的拂袖而去。
先皇英明了一輩子,怎麼臨了時這般糊塗,竟然將皇位交給這樣一個色令智昏之人手中。
自新皇繼位後,他不顧先皇屍骨未寒,便公然在宮中尋歡作樂, 平日裡疏於朝政不說, 竟然還親小人遠賢臣,搞的朝中烏煙瘴氣的, 許多忠臣皆受到了迫害。
別人可以搖頭嘆息,但禮部尚書卻是一個頭有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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