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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驚訝吧,我聽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小思漓還有這麼霸道的一面。」
他比誰都清楚,傅思漓不是主動挑事的性子,反而性格軟得很,只有逼急了才會這樣。
這也是第一次,她為了他動手打人。
忍耐著心臟處傳來的強烈震動,裴時隱閉了閉眼,聲線有些虛弱,卻依然沉穩。
「拿一片止痛藥給我。」
看著裴時隱愈發蒼白的唇色,程修就猜到應該是麻醉的藥效已經過了,才會疼痛難忍。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只好把提前準備好的藥和溫水遞給男人。
其實如果程修是他,會選擇把痛苦的一面展露給傅思漓看,因為這樣,她就會更心疼,愛他更深。
可裴時隱不會這樣做,比起用這種方式謀求更多的愛意,他更不願意看見她因為心疼而落下的眼淚。
所以哪怕之前他因為車禍重傷住院,寧可隱瞞了她半年的時間,也沒有讓她知曉半分。
剛剛吞下藥片,病房外就傳來腳步聲,傅思漓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進來看見他醒了,連忙快步走到床邊,眼裡都寫滿了焦急和擔憂。
「你醒了,身上還疼不疼?」
裴時隱不動聲色地把手裡剩下的止痛藥藏進病號服的口袋裡,神色自若。
「不疼。」
可看著男人臉色依舊慘白,她有些著急地追問:「真的不疼了?」
「嗯。」
看見這一幕,程修在一旁搖了搖頭,心底嘖嘖兩聲。
沒再打擾他們,轉身離開了病房。
傅思漓在病床旁坐下,一眼就看見他被紗布包裹的傷處,刺痛了她的心臟。
她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唇瓣緊抿著,卻不說話。
病房裡安靜著,最後還是裴時隱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目光下移,看著她白皙纖細的手,眸光微微閃動,泛起些異樣的情緒。
「你不是也因為我受過傷?」
傅思漓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
他指的是她掌心的那道疤痕,是那年他被人綁架,她為了救他出倉庫才留下的。
想起過去的回憶,她哽咽了一下,小聲反駁道:「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她會為他不顧一切,他亦是如此。
他是男人,就算留下疤痕其實也無所謂。
何況她並不知道,他的腰腹上還有之前車禍留下的疤,多一處少一處對他來說都一樣。
見她隱有要哭出來的意思,裴時隱輕嘆一聲,轉移了話題。
「下午打人了?」
傅思漓緊張地收緊指尖,忐忑地看著他:「你知道了?」
她其實是有點擔心的,怕在他心裡留下不太好的形象,好像她欺負了尹若熙一樣。
傅思漓頓了頓,輕聲解釋:「潑硫酸的人是尹若熙的粉絲,我懷疑是她教唆的,所以才.....」
她手心嫩,下午打完的人,到現在還是紅的。
男人的眼底划過一抹隱忍的心疼,驀地想起昨晚驚險的畫面。
但凡晚了一刻,他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麼。
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隱有戾氣翻滾,卻被他克制了回去。
聽完她支支吾吾的話,裴時隱沒有說別的,只啞聲道:「下次讓別人來。」
傅思漓垂下眼,看見他手腕內側的紗布,心臟抽痛了下。
她咬緊唇瓣,忽然又想到什麼,眼睛一亮,連忙看向他說:「要不然等好了之後去紋身吧,就能把這裡蓋住了。」
說著說著,傅思漓的眼裡的光亮又漸漸暗淡下去,摻雜上一絲哽咽:「就紋一隻小蝴蝶在這裡,蝴蝶招財,說不定還能多賺點錢....」
其實她就是說著玩的,以他這種假正經的性子,怎麼會去做看起來這麼叛逆又非主流的事情,何況又是蝴蝶這種圖案,根本不符合他的氣質,每天浸淫商場,更看起來不正式了。
她只是,只是不想看見他身上因為她而受的傷。
他的手長得那麼好看,以後卻要被這道疤痕破壞掉原本的美感,還傷在這麼顯眼的位置。
她又生氣又想哭,又開始後悔為什麼下午只打了尹若熙一巴掌,打都打了,應該再多打幾下才對。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塊,剛剛試圖強忍著的眼淚突然決堤,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從臉頰滾落而下。
傅思漓低聲抽泣著,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應該很快就能好了,大不了就去做手術,現在的整形技術那麼發達,肯定不會留疤的.....」
看著她淚珠盈睫,男人強忍著背部的疼痛,直起身體靠近她,用指腹輕拭掉她的淚珠,動作是在他身上鮮少見到的溫柔。
裴時隱的眼底泛起洶湧的情緒,卻又被壓制回去。
他只能低聲哄著:「別哭了,小傷而已。」
她總是這樣,哭得他心疼。
可即便被他如此輕聲安慰著,傅思漓的眼淚依然止不住地流,又生氣又難受。
被潑硫酸是小傷,哪什麼才算是大傷?
就在這時,包里的手機鈴聲忽而響起,打斷了對話。
傅思漓收斂起思緒,先拿起電話,看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通知,她下意識頓了下動作。
可迎著男人的目光,她故意不接好像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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