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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對於朱明熾來說,這卻是她閉閃的動作。

  朱明熾語氣如冰:“今日之事也不准對任何人說起……退下吧。”余太醫應喏,行禮退下。

  “陳昭。”朱明熾輕喊一聲。

  最近朝廷有異,陳昭便是一直守在殿外的,以免有什麼吩咐來不及。聽到帝王喚他,自然是立刻進了殿內。

  朱明熾不能再看到長寧了,否則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麼事來。傷及了她,傷及了孩子。

  “你叫她的馬車過來,把她送回去。”朱明熾道,“另外,你這段時期帶人親自守在她身邊,以防她……傷及腹中胎兒。你弟弟將她的話奉做聖旨,朕放心不過。”

  陳昭有些驚愕地抬頭,但很快他就低下頭。“陛下,他不是……”

  正是知道陳昭對趙長寧沒有別的意思,朱明熾才放心他來守。

  “對,她的確是女子。”朱明熾也不瞞陳昭,反正自此一事後,趙長寧永遠別想做這個大理寺少卿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她謀朝篡位,也不用擔心她玩弄權術。是朕一直在強迫她,現在她肚裡有朕的孩子,你要護她和孩子周全。”

  “但是,微臣如果不助您一臂之力……”

  朱明熾神態淡然:“自今日起,錦衣衛、神機營等全由我親自接手,直接指揮。”語氣中自透出一股不動神色的殺意。

  陳昭久久沒有說話。只能拱手應是。

  馬車很快就趕過來了,朱明熾親自把人抱上了車,讓陳昭送趙長寧離開。

  冬天長夜漫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破冰春曉。

  陳昭知道朱明熾接管京中全部兵權的用意,若論行軍打仗,也只有一個孟之州能與他比肩罷了。他接管兵權,就是隨時應對突變。無論周承禮再怎麼詭計多端,也得跟朱明熾戰場上過招。

  趙府很快就到了,陳昭本來是要進去叫醒她的。

  只見琉璃燈罩的蠟燭下,她睡得正沉,膚色勝雪,睫毛細長秀氣,嘴唇紅潤,當真是海棠春睡,動人至極。

  如此才華橫溢,冷淡秀雅,竟然是個女子!

  難怪他每次見到她,心中都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陳昭喉結微動,然後伸手想抱她起來,心想不用吵醒她,可以抱著她進去。但是一路沉睡的趙長寧,偏偏這時候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自己在馬車裡,還看到旁邊站著的陳昭,她立刻坐了起來:“陳大人?”

  “不用擔心,是皇上讓我送你回來的。”陳昭收回手淡淡道,“皇上讓我護著你肚中的胎,我會在趙府住幾個月。”

  趙長寧很快就明白了什麼,笑了一聲:“那當真是為難陳大人了。”

  她率先下了馬車。

  趙長寧很敏感地察覺到這件事,有什麼地方不對。

  一開始朱明熾想讓陳蠻守著她,因為陳蠻對她言聽計從,絕對會以她的意思為主。但陳昭就不一樣了,陳昭對朱明熾忠心耿耿,但是對她卻不怎麼友好。

  看似保護,實則監視,她腦中轉過許多念頭。

  陳昭則慢悠悠的,跟在她背後進來了。

  第102章

  夜寒如水,長寧讓人給陳昭安排了住處。

  燕雲山則有些擔憂:“大人, 他在這裡住著是不是不大方便?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

  趙長寧何嘗想陳昭在她這裡住, 這個人一貫就看她不順眼, 而今又知道了她是女人,恐怕是更想除之而後快了。

  但她更在意的是朱明熾為什麼讓陳昭在身邊保護她。

  微嘆了口氣, 趙長寧道:“叫人多送幾床褥子過去吧, 安頓下來再說。”

  雖然已經不下雪了,但是天氣還是冷的。

  有外人住在竹山居始終是不便, 長寧早上起來就看到陳昭在晨練。只穿了件單衣,她看了一眼就想迴避, 陳昭站定了淡淡地說:“趙大人是見不得我嗎?”

  長寧只是道:“陳大人一貫視我如蛇蠍,如今又被指派來保護我。我避及一二也是為了陳大人著想。”

  陳昭嘴角微微一扯, 也不言語, 趙長寧說的的確沒錯。

  知道她是女子後,他就知道自己以前的猜測可笑了。她一貫冷淡,莫不就是帝王強迫她在一起。既不是男子,玩弄權術來做什麼,真的想要榮華富貴,還是進宮做嬪妃更方便,憑朱明熾對她的時候如昏君一般,應該是她要什麼給什麼的。

  他見趙長寧在家中穿得簡單, 紗羅中單,月白直裰,倒是顯得更加清稚秀雅, 不太像一個正四品的朝廷命官,而只是個少年郎。

  “不打擾陳大人練武了。”長寧說著往廡廊退了幾步,然後她又站定了。

  只見她又回眸,定定地看著他:“陳大人,究竟發生什麼了?”

  陳昭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只是一笑:“大人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只知道皇上的命令是保護您和您肚中的皇嗣。”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大人自己想必更清楚自己的事吧。”

  趙長寧也是笑了笑就不再問他了,既然什麼也問不出來,那問了也沒意思。

  她第二天想進宮去見朱明熾,但是在殿外站了會兒,才等到劉胡出來跟她說:“……大人您請回吧,皇上這會兒正在召見兵部尚書,有要事相商,恐怕沒時間見您。”他又接著招了招手,“給您準備了軟轎,您坐轎子回去吧。”

  “不必了。”長寧沉默了一下,說,“告訴皇上下官來過吧,這就先告辭了。”

  劉胡仍然笑眯眯的:“您可一定得坐這轎子,有什麼閃失奴婢擔待不起。”

  “當真不必。”趙長寧幾步就退下了。

  陳昭在外面等她,正和守殿門的副指揮使說話,副指揮使語氣很客氣。長寧眼皮也沒撩一下,徑直就走過去了。

  陳昭看著,竟然輕輕地嘆了一聲。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嘆氣,此人分明就與太子黨有勾結,何必要同情。

  他跟副指揮使低聲告辭,跟了上去,貼身保護。

  晚上趙長寧繼續看大理寺的文書,趙長淮來了一次,跟她商量家族中的事。他們兄弟二人並不算親密,但趙長淮卻在最後問:“哥哥最近怎麼了,是不是瘦了些?”

  長寧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看自己一臉淡然的弟弟。

  因為有孕,她的確休息得不太好,這貨倒是觀察入微。

  “多謝二弟。”長寧把他要的書給他,又道,“我聽母親說,祖父已經請媒人向孫大人之女提親了,不日你就可以迎娶孫小姐過門了吧。到時候給你包個紅包。”

  孫大人是他的上司,等戶部尚書退下了,極有可能升任戶部尚書。趙長淮偶然一次去了孫府,叫孫大人之女孫喬看到了,便戀慕趙長淮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孫大人也賞識他的才華,來了趙家幾次與趙老太爺談此事,兩人一拍即合,趙老太爺就請了媒人上門提親,把婚事定在了開年三月。

  趙長淮明白這門親事對自己有利,也沒有拒絕,如此一來就是要成親的人了。

  趙長寧起身要走,趙長淮按住她的手,然後抬頭:“哥哥,你與皇上究竟是什麼關係?”

  看到陳昭帶著不少人進了竹山居,趙長淮就知道絕不簡單。原來他也有這個猜測,只是這時候更坐實了。他繼續平靜地說:“即便你與皇上關係不簡單,但錦衣衛指揮使絕非一般人,不可能說調到趙家來就來。哥哥,我現在還叫你哥哥,是因為你想當這個哥哥,我們都知道真相是什麼,只是心照不宣地不講罷了。但是現在你必須要告訴我。”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按著趙長寧的手不鬆開,“如今二叔遠在任地不能回來,七叔根本就靠不住,趙家只有我能管你。”

  趙長寧直直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什麼叫只有你能管我?”

  趙長淮就輕輕嘆氣:“不要任性了,哥哥,你知道我不會害你的。”

  “這麼多年,你當真沒害我?”趙長寧的語氣有一絲冷淡,“如今我回頭想想,除了你害我最多,恐怕還找不出第二個來。”

  “趙長寧!”趙長淮突然喊她的名字,打住了她的話,然後他欲言又止,半晌才說,“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如果知道了,我作為你的弟弟,自然會保護你。”

  “那哥哥為何就能欺負了?”趙長寧也早猜到這貨知道真相了,根本不驚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趙長淮一頓,深深地吸氣:“女孩自然是不一樣的,你要是早告訴我,我就不會做那些事了。”當然了,趙長淮還沒說他其實有點姐控。他知道她是姐姐後,對她簡直是極好的。家中他能處理的事都暗中處理了,能維護她的都會維護她,還請求過身為閣老的老師,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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