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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卸了駐京營統領一職,舉薦了張長鳴,宣芷與想給她重新授官,卻被她拒絕了,只說再議。
從巽陵回來的第二天,宣應亭及宣應雍復回邊疆,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裴毓芙和鄭畔都隨軍同行,裴毓芙還重領了官職。
游照儀是真心為她高興,送別之時難得生出了依依不捨之情,握著裴毓芙的手不肯松,說:「有機會我去看您,您要好好的。」
裴毓芙也有些悵惘,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你也是。」又看向依在她身邊的宣峋與,說:「爹娘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見他點點頭,又叮囑了一句:「要學會長大啊。」
這句話意有所指,宣峋與難過之情更甚,哀傷地看著裴毓芙。
她心頭酸澀,卻不改其意,擺了擺手說:「別送了,回去吧。」
游照儀攬住宣峋與的腰,點了點頭站在原地。
那邊鄭集安也不舍的和父母話別了,走到他們倆的身邊,一起目送兩行人馬漸漸遠去。
直到人影縮成小點,逐漸消失在遠方,幾人才回頭往城裡走,游照儀想起什麼事,問鄭集安:「這段時間事連著事,也沒問你和卻非怎麼樣了?」
鄭集安愣了愣,露出一個苦笑,搖頭說:「應該……沒機會了。」
游照儀驚異,說:「怎麼回事?如今新帝登基,你們倆的之前所擔憂的事已然消散,怎麼就沒機會了?」
鄭集安臉色哀傷,說:「卻非說,歷經此事,才發現自己確然不是做郡王妃的料,對我的喜歡也很淺薄……總之,不願再和我在一起了。」
聞言,游照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當年明明是想為了狄卻非心愿得遂,才起了此事的想頭,一路走來披荊斬棘,終成大業,如今她卻放手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表面看著大大咧咧,其實聰慧得很,一旦認清局面,果斷慧劍斷情,倒是她一直猶猶豫豫,踟躕不前。
游照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感情之事勉強不來,如今你也要入朝為官了,定然另有一番天地。」
鄭集安點了點頭,目光悠遠地看向遠方的山嵐。
……
到了積石巷門口三人分道,游、宣二人攜手回府,這段時間他們似乎恢復到了以往相處的樣子,自然甜膩,這讓宣峋與對二人的感情勉強重拾了一點信心,也一直想找個機會與她談談。
然而還未等他尋找到更好的時機,某日下值時就看見匆匆而來的許止戈來報他,游照儀帶著養好傷的卜同鈺進宮面聖了。
他的心驟然慌亂起來,生怕宣芷與氣急處罰她,從太常寺一路策馬狂奔至宮門口,可剛走上宣室殿的宮道,就看見游照儀就一個人走了出來。
宣峋與忙走上前,說:「你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就來了,堂姐沒說什麼吧?」
游照儀安撫的拉住他的手,說:「沒事,陛下沒有處罰我。」
宣芷與一開始確然有些惱怒,但她不僅帶了卜同鈺,還帶了一封宗書長卷,不僅再次寫明了流雲聲一案如何操謀,還連帶著將洛邑官場貪腐、皇莊欺上瞞下、軍中餉銀明細等一連串的事情,宣芷與默默看完,神色複雜。
游照儀行了個大禮,跪在階下,說:「先帝所行,功不抵過,廣邑王及鎮國公主保其名譽,禍不及他人,以皇族之禮下葬,已是給先帝留了最後一分體面。」
「若您當時救下先帝,後患無窮,臣使計阻攔,並不後悔,您要殺要貶,悉聽尊便。」
宣芷與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游照儀,遙想當年,她恰從叱蠻歸來,滿心惶恐,只覺得她是那道破除渾噩昧夢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敢輕放。
後來歸京,她雖日夜在父皇面前演戲,裝作與她不睦,然而或有機會私下相處,也是拋卻禮節,親昵非常。
可現如今,二人卻是君臣相待,她坐她跪,大殿下長揖深深,山呼海喚大拜叩首,再也回不去當年。
殿中寂靜可聞落針,良久,宣芷與才開口:「先帝之事已然了結,我不想再牽扯任何一人。」
游照儀不卑不亢,金磚觸首,道:「多謝陛下。」
宣芷與又問:「授官之事你考慮得如何?之前說再議,如今呢?可願來幫我。」
游照儀笑了笑,搖頭說:「陛下身邊能臣無數,不缺臣一個。」
宣芷與:「你不為官,想做什麼呢?」
游照儀聞言,一向淡然的面容竟露出了幾分孩童般的天真疑惑,歪頭想了想,說:「想試試無牽無掛地活。」
宣芷與愣了愣,笑了一聲,說:「我明白了,那我給你些銀錢,算是賞你從龍之功了。」
游照儀也笑,說:「陛下知我。」
游照儀沒有和宣峋與說大殿上的事情,只說陛下並沒有怪罪她,宣峋與鬆了口氣,便沒有再問,兩人今日有約,便一起朝流雲聲而去。
新帝登基,卸任的除了游照儀還有已經官至宣威將軍的焦十安,她自小練武,從未做過生意,然而家中龐大的基業不可能後繼無人,父母想著年紀漸高,趁著還能帶她幾年,望她回家繼承家業,她之前雖拒絕了好些次,這次卻答應了,於上個月卸任歸京,開始接手家中商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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