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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照儀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有些好笑,調侃道:「我若是破相了你不會不要我了罷?」
宣峋與說:「哪裡還有我不要你的份,都是你不要我。」
游照儀好笑,掀開被子讓他進來,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她親了親他的嘴唇,說:「睡吧,好好休息一會兒。」
宣峋與嗯了一聲,在她懷中安心閉上了眼睛。
二人睡到黃昏才醒,侍從送了吃食,填飽肚子後又去尋裴毓芙,她剛從城樓上下來,宣芷與一臉擔心的跟在她身後。
見二人前來面露喜色,道:「都沒事罷?」
游照儀搖頭,說:「沒事,卜同鈺還沒回來?」
宣芷與一臉愁容的搖頭,說:「還沒消息。」
一時間幾人都沉默了,想來已是凶多吉少。
裴毓芙嘆了口氣,拍了拍宣芷與的肩膀,說:「別太擔心,已經派人去找了。」
她點了點頭,沒說話。
宣峋與又問:「京中有消息嗎?」
裴毓芙:「昨日陳西嶽和越德時被拔舌梟首,誅了九族,二十歲以上的問斬,二十歲以下的流放,對我們私自離京還沒有明面上的消息。」
游照儀:「皇帝想把這件事止在陳、越二人這裡。」
裴毓芙:「對,今上雷霆手腕,如今民憤已漸漸平息,京中那些南羌人雖然被送回原籍,但洛邑的還沒有,這件事若是不斬草除根,怕是吹風又生。」
游照儀:「可是如今皇帝已動殺心,廣邑也並非絕對安全。」
裴毓芙看著遠方群嵐,聲音有些飄渺:「是、是,風雨欲來了。」
游照儀與宣峋與對視了一眼,說:「除此事外,或許還有一事,需要重查。」
裴毓芙看她:「什麼?你說。」
游照儀道:「先聖宣懿皇帝的死因。」
此言一出,裴毓芙和宣芷與都愣了,呆呆地看著她,宣峋與道:「娘,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姑姑練武不輟,三十來歲卻突然崩殂?」
裴毓芙心跳如雷,道:「太醫、太醫說是戰場上帶出來的傷……」
宣峋與說:「娘,你再仔細想想,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是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那年太混亂了,她從來沒細想過。
……
宣應亹是宣懿二十年崩殂的,也才剛過了三十歲生辰。
只是那年她還在廣邑,宣峋與出生還沒一年,她也還有官職在身,不能隨意回京,能聽到的消息也只有楊元頤傳來的,說宣應亹先是有一日醒來識人不清,太醫來看說是她征戰之時傷過後腦,如今被牽扯了出來,需要好好休養。
然而修養了沒幾個月,宣應亹已然到了纏綿病榻、無力起身的地步,查來查去卻查不出什麼病因,臨到了了只來得及對身邊女官吩咐,要弟弟妹妹們護帝君無恙,不許其無子殉葬,連皇位更迭都未明言,直接便撒手人寰。
等他們急匆匆回京後,見到的也只有先帝的棺槨。
依照中衢立長之說,應是宣應衷即位,但朝中很多臣子不太看好這位洛邑王,紛紛上書暫時攝政的帝君,要求廣邑王或是鎮國公主登基。
可先帝臨了並未指明皇位,根據祖訓,不可能直接越過宣應衷,兄妹未免皇位爭奪,主動找到帝君推辭,再加之洛邑有很多官員支持宣應衷,所以最後還是依了祖宗規矩,由宣應衷即位,但是以尚書右丞江尋也為首的一批臣子卻直接請辭,失望地離開了朝堂。
第48章 大抵四時心總苦
(1)
月上中天, 夜已深深,府中闃寂一片。
一行人跟在裴毓芙身後,進入了主院酩酊洲, 腳下染了蒼苔的青石板, 如竹簡一般一節節鋪開,依稀還能聽到草叢中清脆的蟲鳴,如墨的天空綴著點點星子,模糊的飛檐在這深重的天地之間。
游照儀牽著宣峋與的手跟在後首, 宣芷與綴在她身旁, 許止戈和蘭屏則走在最後,警醒的看著四周。幾人踏入一湖中水閣,落花在水中飄蕩,有著無邊浮動的聲色, 閣樓四角是歲月斑駁的楹柱,其上還有曾經墨跡淋漓如今業以慘澹了的門聯。
這個府邸的每一處似乎都曾經傾注了主人家的心血和情感,可如今都已經幾近廢棄。
裴毓芙曾經很喜歡這裡吧。
……若是裴王妃沒有帶宣峋與來到上京, 那她……
正胡思亂想著,裴毓芙已然踏入了水閣, 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又讓他們快進去。
閣內不大, 四面都關著窗, 暗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 蘭屏尋了火摺子點上燈, 游照儀才看清裡面的景象——只有一張木桌和幾把木凳,再未有別的東西。
裴毓芙沉聲吩咐:「把桌凳搬開。」
蘭屏和許止戈應聲, 二人合力搬抬,輕拿輕放, 未發出一絲聲音。
隨即她拿出火摺子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地面,似乎在尋找什麼,確認後又站起身,輕輕的朝一塊地磚踩了下去,地底下隨即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地面微陷,如窗一般打開,赫然是一個幽深的地道。
宣峋與的手緊了緊,游照儀把他拉到懷中,一手扣住他纖細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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