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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勉力的側耳去聽,劇烈疼痛帶來的耳鳴才漸漸消失, 聲音逐漸清晰起來:「這是歲坪城,已經被我們拿下了。」
「你是游照儀, 就是那個中衢世子的側妃,打凝章的那個。」
一句陳述, 游照儀說不出話, 只能繼續看著她。
「差點以為你救不回來了, 沒想到你命倒是大。」
她勉力出聲:「救我……干什麼?」
那人笑, 說:「你說呢,我女兒還在你們中衢手裡。」原來這就是崇月皇帝楊元頌。
游照儀虛弱的笑了一聲, 平靜的說:「你們救不了她。」
楊元頌也不生氣,也淡聲道:「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游照儀說了兩句話, 就已經神思恍惚,冷汗連連,沒一會兒又暈了過去。
楊元頌吩咐道:「差不多可以給中衢皇帝發戰報了,要是想要這位側妃,就把皇女送回來。」
下面兵卒隨即聽吩咐去辦,楊元頌左邊的一員大將建議道:「既如此,要不讓中衢把帝卿也送回來?」
楊元頌立刻笑了一下,說:「我這位弟弟可是自願的,那個人死了他也要陪著,真是情深似海。」
大將說:「聽說這回帝卿也來了?留守在瀾州。」
楊元頌道:「中衢不會以他做餌的,那個人死前留下的最後一道旨意就是若是一日兩國開戰一定要護帝君安泰,嘖,那個人死了,我弟弟還自苦了好多年。」
言罷她陷入了沉思,那大將也不敢再言。
軍情戰報先由使者送去最近的百臻,再有百臻守城之將交予統帥,最後發往上京。
宋玄憑在退守之戰中受傷昏迷,近日才剛剛醒來,等待可以起身之際,就收到了沈望秋遞來的戰報。
她一目十行的看完,說:「發往上京罷,在楊凝章送來之前,崇月不會開戰了,整軍待命即可。」
沈望秋稱是,即刻去辦,可剛走出營帳,焦十安就站在一邊,見她出來忙問:「是不是戰報?照儀……還活著嗎?」
她這十幾天夜夜噩夢,睡不著覺,一睜眼就是和游照儀錯開手的那一幕,明明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沈望秋嘆氣,道:「活著,崇月皇帝發來戰報,說要那楊凝章去換游校尉。」
剛一聽前兩個字,焦十安立刻腿軟的跪下了,聞言道:「好…好,我、我即刻整軍待命!」
沈望秋拍了拍這個年輕女將的肩膀,輕聲道:「不是你的錯。」
焦十安俯下身子用力搖頭,終於崩潰大哭。
京中旨意是隨著宣峋與後腳到的,言明楊凝章已經在路上。
對於崇月來說,這也是可以預見的,中衢皇帝膽氣不足,昏懦有余,自他臨朝以來,崇月早就蠢蠢欲動,若是拿下中衢,一統五國也指日可待。
游照儀的傷並沒有好全,只是勉強可以起身,那一箭射中了她胸口偏右,雖然沒有傷及心口,但也幾乎要了她的命。那天和崇月皇帝交談過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十幾天,才徹底清醒過來。
崇月雖然救了她一條命,但似乎只想留住她一口氣,每當她狀態好一點的時候那楊元頌或是哪個將領就會拿著匕首進來,劃她幾刀放點血,讓她一直處於很虛弱的狀態。
她並不知道崇月想干什麼,每天躺在床榻上任人宰割的感覺並不好受,但她還是極力保持自己意識清醒,不要崩潰。
不知道過了幾天,一個崇月的首領進帳來,不再抽刀,而是指著她道:「綁起來,馬上出兵。」
胸口還是隱隱作痛,她雙手被綁,整個人神思恍惚,被一個崇月將領臉朝下拎到馬上,他一拍馬背,應聲而動,顛簸間她幾欲作嘔,全身傷口都在撕裂,胸口也濕漉漉的,那個箭傷再次傳來一陣劇痛,很快也幾近麻木。
待終於被放下來,約莫已經快半個時辰了,她被扔下馬,摔在地上,嘴裡瞬間一股血腥味湧上來,整個人頭重腳輕,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手上繩索的一頭似乎被遞交到那個楊元頌手上,對方拖著她往前走了兩步。
恍惚間聽到有人大罵:「給她灌一口水!這都快死了!」
然後就是一陣鎧甲與鎧甲相碰的響動,一個水壺遞到自己嘴邊,強行灌了進來。
游照儀嗆得咳了好幾聲,總算睜開眼睛。
她沒有鎧甲,身上還穿著中衢武將統一的暗紅色軍袍,只是這軍袍已不知被鮮血浸染過幾回,髒污不堪,幾度破損。
那邊總算有人叫陣,站在百臻城牆底下對著城樓大喊:「將我朝皇女殿下送還!予你朝戰俘!」
城樓上站著黑壓壓一排人,游照儀眼前一片模糊,想勉力去看,可是根本看不清是誰。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高喊道:「皇女已在城中!先讓我朝確認其人!」
她又被一股力量提起來,踉蹌的走了幾步,跪倒在地。
崇月將領大喊:「你們尋人出來辨!自己的將軍都認不出來了嗎?!」
百臻城樓上回道:「讓她說話!」
崇月人在她耳邊罵了幾句,把她拎起來,在她耳邊狠聲道:「趕緊說話!不想活命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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