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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而有迅速的完成了。
走前,游照儀去看了那對母子一眼,她沒試圖和二人相認,只是單純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一個月的時間,兩人領隊歸京後照常進宮述職,皇帝依舊嘉獎。
她一直到快要出宮,都是一副渾渾噩噩的姿態,所行所為皆是下意識的舉動,周星潭甚至沒看出她有什麼不對勁。
宣峋與今日休沐,正在門口等她。
見她出來立刻急急的走了過來,面含擔憂,說:「還好罷?」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可心中一片山呼海嘯之後,她只能平靜、溫和的說:「還好。」
二人上了馬車,宣峋與照舊黏進她懷裡,她風塵僕僕,身上還有泥點,她記得他一向愛潔,此刻卻渾不在意,只尋了個熟悉的位置,仰頭看著她。
她親下去,宣峋與便乖順的張開嘴,像以往每一次一樣。
恍惚間,聽見宣峋與的喘息,斷斷續續的叫她:「灼灼、灼灼,好了……」他又喘不上氣了。
她便收手,抱著他不說話。
下一步該幹什麼呢?說些什麼吧,或者做些什麼?別愣著啊,游照儀,你不是一向做得很好的嗎?不是一向演得很好,裝的很好嗎?快點啊!繼續裝下去,一輩子就這樣裝下去啊,你不是和自己說過的,要自己做到的嗎?
可她動不了,宣峋與終於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應該說,他向來是唯一一個能看破她偽裝的人。
他問:「怎麼了,灼灼?」
她想說,好累,好累,不知道在幹什麼,不知道能幹什麼,這些曾經遊刃有餘的東西,不知道現在為什麼變得這麼艱難。
她一向筆直的脊樑,從來平和的面容,在宣峋與擔憂依戀的目光里終於全面崩盤,把臉埋進他懷中,痛苦的哭出了聲。
宣峋與嚇了一跳,連忙抱緊她,嘴裡不住的說:「灼灼,怎麼了?別哭了、別哭,灼灼。」
這是他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見到游照儀的眼淚,也是第一次笨拙的安慰游照儀。
游照儀抬頭看他,眼睛通紅,滿是陰冷,可語氣卻哽咽著說:「你也會、扔掉我嗎?」
宣峋與也要被她的痛苦傷到流淚了,感覺心都要碎裂開來,聞言忙說:「不會的,灼灼,我怎麼會扔掉你呢?你忘啦?我說我離不開你的,我離開你我就死了,你記不記得?」
他像哄小孩一樣哄她,眼中也慢慢溢出淚水。
游照儀手摸到他的腰,一寸寸的往上摸索,直到把他整個人鎖在懷裡,聲音喑啞:「我記得。」可那份撲面而來的戾氣和苦痛似乎要把宣峋與也灼傷,只能更為用力的抱著她。
……
二人回到了廣邑王府,進入房中。
游照儀坐在一把椅子裡,不像平常一樣禮儀端肅,反而像個嬰兒一樣,把自己蜷在一把小小的椅子裡。
宣峋與心疼至極,但也只坐在一邊看著她。
直到她再次開口。
「我不喜歡你,宣峋與。」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全名,但是只這一句話,把他幾乎打入地獄,讓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臉上滿是空茫。
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笑了笑,問:「你說什麼呢,灼灼。」
游照儀似乎脫落曾經對他的全部面目,面無表情的說:「我說我不喜歡你,可能之前有一點點,但我分不清了——或許我喜歡,喜歡你的臉,或者你的身體。」
她不去看宣峋與似乎馬上要碎裂開來的目光,繼續說:「我一直在裝,我一直在演,小時候你不理我,我就能一晚上睡不著,怕你和裴王妃說,把我再一次丟掉,我說我要上戰場,是因為我知道我不得不上戰場,自從培養我開始,我就是你的第二選擇,我怕我不選擇,我也會被丟掉,你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得回應你,和你成婚,這是我的職責,我的任務,我能活下去應該付出的代價。」
「我和王爺王妃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或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我裝了太久了,我自己都有點分不清。」
「砰!」是宣峋與揮落了桌上的茶杯,杯子掉到地上,碎裂開來,茶水汩汩的流出來。游照儀便呆呆的看著地上。
宣峋與崩潰的看著她,心中難以抑制的慌亂湧上來,勉強克制著說:「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游照儀漠然的說:「啊,如果你想丟掉我,就丟掉我吧,我已經為這個結果準備了很多年了。」
聞言,宣峋與終於忍受不住似的,撲過來抱住她,哭喊道:「我不會丟掉你!灼灼、為什麼你從來不說?從小到大你為什麼從來不和我說?你不要這樣,我求你了,你不要這樣……」
游照儀整個人依舊僵直,不為所動,只輕輕的說了一句:「我好累……」
說出來這些,確實如釋重負,但那種似乎要被拋棄的無力感又再次深深的扼住了她,讓她有些恍惚。
……
很久之後,她才把目光聚焦到宣峋與身上,他跪坐在地上,正緊緊的攥著她的衣擺,緊張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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