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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心神,翻身下馬,與他牽手併入。
很多年前,她牽著平姑姑,跟著他與王妃走入這個大宅邸的時候,還並不明白今後自己會走向怎麼樣的一條路,她只每日告訴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得陪伴、保護世子,這就是裴毓芙帶她回來的最初目的。
後來她與世子進入赫明山,每月一起坐馬車回來,也是牽著手,無數次的出入這個王府,庭院深深,裡面的每一株草木都刻在她的記憶中,成了她在邊疆歲月中難得的撫慰之一。
習武、參軍、護國安邦,這是她自己想做的;陪伴、守護、回應宣峋與的喜歡,這是她不論想不想都不得不做的。
她早就明白這些事情,於是時不時的提醒自己看他、注意他,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喜歡上他,好在這一天,終於是等到了。
不管這喜歡有多少,她從不在乎過程,只在乎自己想要達成的那個結果。
……
新人躬身,俯拜天地高堂。
隨著侍從的一聲聲唱和,很快禮成,雖然簡陋,卻好似無人在意。
廣邑王和廣邑王妃甚至沒有請什麼知交好友,至多只有駙馬鄭畔攜著小郡王來了,但京中消息傳得快,眾人思及上次參演王府對待游照儀一事,紛紛私下猜測議論。
但關上門來,廣邑王府內還是其樂融融的。
因著只有廣邑王、王妃以及駙馬和徐襄理四個長輩,幾人便坐在宴上敘話,鄭畔持著酒杯輕嘆:「促一對有情人,還得尋個時機,唱個大戲,真是荒謬。」
裴毓芙說:「誰說不是呢,得裝模作樣,虛與委蛇,累得慌,昨日我和應亭從宮中出來,還差點沒忍住笑。」
聞言眾人鬨笑,徐襄理說:「剛來還是個孩子,都到了能嫁人的年歲了。」
幾人悵然,便看著在另一旁喝酒哄鬧的十幾人。
焦十安沒成想離京前還能參加上二人的婚宴,激動的要把屋頂喊破,幾乎喝的不省人事,鄭集安、寧康朝幾人也高興,思及上次喝醉酒讓他成親別忘了喊他一事,便笑著和宣峋與調侃說:「我當時說著玩的,沒想到你動作還真快。」
帝姬也很震驚於二人的速度,難得一臉敬佩的看著堂弟。
宣峋與已經從和游照儀成親的恍惚中回過神來,紅著臉坐在一旁,倒是游照儀一直在和郭泊靈狄卻非二人拼酒,好似他才是那個剛過門的媳婦似的。
聞言道:「是她突然說的。」
宣芷與震驚問:「你連成婚這事兒都讓照儀說?」
宣峋與瞪了他一眼,說:「你懂什麼?」
宣芷與說:「我是不太懂,也不知道照儀怎麼看上你的。」
堂姐弟二人你來我往,別人並不敢參與,只有鄭集安會插幾句嘴。
那邊郭泊靈也是個來事的性格,和狄卻非一撞,二人合在一起灌游照儀酒,游照儀本想反將一軍,但一想到之前狄卻非屬意郭泊靈,便咬牙全盤皆收了。
此宴除了游照儀的故舊同袍,便是宣峋與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周星潭也來了,高興的和幾人喝酒,看不出一點端倪。
宣峋與便安慰自己,應該只是少年欣賞,思及自己那年從并州回來便渾渾噩噩,天天躲在被窩裡流眼淚,現在想來頗有些好笑。
眾人胡鬧到深夜,本想鬧洞房,卻一個個醉的不省人事,廣邑王和王妃差人妥當將其送回家,宣峋與便扶著醉倒的游照儀回院子。
見她還有幾分清醒,便倒了合卺酒,遞給她一杯,說:「再喝一杯。」
游照儀醉醺醺的擺手,含混道:「喝不下了……」
宣峋與不聽,把酒杯塞到她手裡,與她交手,說道:「快喝!」
游照儀頓了頓,一飲而盡。
合卺交杯,就真的能永結同心嗎?
……
紅著臉幫游照儀脫了婚服之後,二人躺在一張床上。
本以為她醉倒,今夜也不用洞房了,宣峋與便熄了燈準備睡覺。黑暗中霎時一片闃寂。
一心依戀的人就躺在身旁,他還是有些難以平靜,今夜和過往在軍中躺在她身旁不一樣,一點微動都讓他感覺心跳如雷。
半晌,他開口問:「灼灼,你睡了嗎?」
游照儀其實並沒有慶功宴那日喝得多,還有一分清醒,只是還沒提上勁來,聞言道:「還沒。」
宣峋與磨磨蹭蹭的黏過來,說:「今天我們成親了。」
游照儀應和:「嗯。」
宣峋與咽了口口水,緊張的說:「我……你知道的,灼灼,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我、我離開你的肯定會死的……現在我們成親了,你要答應我…以後衝鋒陷陣的時候,多想想我,還有我在等你。」
他還是對戰勝那日游照儀摔下馬的那一幕心有餘悸,游照儀昏迷那幾日,他幾乎把眼淚流干,怕她死、怕她痛、怕她離開他。
黑暗中聽見游照儀說:「好。」
她從小就是這樣,答應一件事很少做承諾,都是說「好」、「行」、「可以」,但宣峋與知道她會做到。
聞言宣峋與笑了,正準備睡覺,一個身影卻突然翻了上來,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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