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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是花將軍的好朋友嗎?”

  “放心,花木蘭不會有事。這鬼話連你我都不信,陛下更不會信的。”

  素和君擺了擺手,問那宮人。

  “興平公主到底是怎麼死的?你休想用瞎話糊弄我,我手下的白鷺官多的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

  宦官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搖頭。

  “大王……大王不准我們說這件事……我……我不能說……”

  “你們的大王也凶多吉少了。還是你想去陪你們的大王一起死?”

  鄭宗陰測測地磨著牙。

  “是,是五石散。公主有服食五石散的習慣,孩子胎死腹中,公主常常叫疼,太醫引不出孩子,大王就叫公主繼續用五石散止疼。五石散發作時公主更加可怕,經常光著身子到處亂跑,大王在宮裡的時候還好,五石散還能經常送來,大王帶著宮人一走,公主沒了五石散,身上熱氣發散不掉,就經常瘋瘋癲癲的亂跑,還經常咬人、掐人……”

  宮人嚇得咬了幾次舌頭。

  “她經常流血……還傷人,疼的時候叫的整個宮裡都聽得見,他們就是這麼被嚇走的,我有次想看看動靜,耳朵差點被咬下來,就也不敢來看了,等過了幾天,就變成那樣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確實有個小小的傷痕。

  “北涼竟送一個服食五石散的公主和親!”素和君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罵著:“實在是欺人太甚!”

  五石散一旦發作,瘋癲傷人是常有的,各種醜態也是不堪入目,如果這樣的興平公主入了宮,簡直是有傷國體。

  如果親近陛下之時突然發作,傷了御體,那更是該死。

  素和君已經在心中擬了無數罪狀,準備回去告之了。

  “死了,而且死的這麼悽慘,又有誰能證明將軍無錯呢?”狄葉飛有些失魂落魄地看了興平公主一眼,姣好的面容也黯淡無光起來。

  一旁同樣鐵青著臉的鄭宗卻突然獰笑了起來。

  “哼哼,她以為死了,我們就沒辦法證明她肚子裡的孽種不是將軍的了?”

  滿臉陰險狠毒的鄭宗突然從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來。

  這匕首正是死在沙地里的虎賁軍身上的那一把,吹毛斷髮無比鋒利,賀穆蘭離開北涼時,將這把匕首贈送給了鄭宗,將沙風盜請來的那個劍客的佩劍給了素和君,紅披風的寶刀則送給了狄葉飛。

  如今匕首一被拔出,寒光逼人,驚得素和君和狄葉飛雙雙驚叫。

  “你幹什麼!”

  “鄭宗你怎麼動了兵刃!”

  “她腹中的孩子,一定是在將軍迎親之前就懷上的,我不相信將軍和她有私情!我要把她腹中的胎兒給剖出來,讓醫官看看幾個月了。”

  鄭宗的表情足以讓小孩嚇的回家找娘親。

  “這孩子胎死腹中,不可能再長,只要算算離開姑臧的日子,就能推算出孩子是不是將軍的!”

  說罷,鄭宗一把掀開罩著興平公主遺體的衣衫,手腕一抖,已經將匕首抵在了她的肚子上……

  “和你說了,陛下不會因為這個降罪花木蘭的!”

  “鄭宗,你要真這麼做了,花木蘭不會高興的!!”

  ***

  南山之巔,盤腿坐在曼陀羅大陣之中的賀穆蘭,突然睜開了眼睛,環顧起四周來。

  “花將軍,怎麼了?”

  一旁主持著曼陀羅大陣的曇無讖關切地看了過來。

  “沒什麼,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賀穆蘭有些不解地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只聽得一片誦經之聲。

  在她的對面,處於反曼陀羅陣里的拓跋晃虔誠地合著雙掌,等待著寇謙之引動星月之力。

  “曼陀羅陣有諸多奇妙的法門,如果此時有人在思念將軍,將軍有所感也是正常的。但這些都是幻象,將軍應該平心靜氣,等一會兒寇天師開始登壇,將軍可能會有不少苦楚。”

  曇無讖自從知道賀穆蘭不能“人道”之後對她格外和藹,此時更是耐心十足。

  “如果此事完了,將軍對曼陀羅陣還有興趣,不妨來報恩寺中和我一起參詳參詳,像將軍這樣有慧根之人,一定能從中受益良多。”

  “咦,不是說曼陀羅陣只有涅槃宗的高僧才能施為嗎?”

  賀穆蘭錯愕地看著曇無讖。

  “是。但既然將軍有慧根,成為高僧,不過就是時間的事情罷了……”

  曇無讖對著賀穆蘭大有深意地輕笑。

  賀穆蘭看著曇無讖的“jian笑”,忍不住後背一涼。

  她剛剛……

  是不是被人點化出家了?

  ☆、第467章 娶妻生子

  北燕大捷,北涼大捷,雖然來往消息不便,通常得到消息已經是幾十天後了,可京城上下都是喜氣洋洋,身為太常的崔浩更是建議拓跋燾為了紀念四方大捷,恢復中原,將新的一年改元“太延”。

  然而在私下裡,崔浩卻是這樣對拓跋燾建議的。

  “陛下,如今四方初定,人心動盪,尤其因戰爭而不得不犯罪的犯人、戰敗的俘虜,如果全部殺掉或者流放的話,勢必會造成天下大亂。改元迫在眉睫,不為祥瑞,而為‘大赦’。只有大赦天下、穩定局面,各國官吏百姓才不會造反。”

  崔浩對拓跋燾解釋的很清楚。

  “至於改為‘太延’,是因為太后自從宮變之後身體一直不好,雖名義上是‘延續太平’的意思,實際上卻是‘太后延年’的意思。借國運改人運,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竇太后被劉潔又俘虜又關押,加上受了驚嚇又不停勞頓,一回宮就生起了肺病,咳嗽一直不好,漸漸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

  拓跋燾讓所有的御醫都診過了,大薩滿也祈了福,甚至曇無讖和寇謙之都來看過,他們都認為太后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不過受了驚嚇,可疾病一直不好,再怎麼說明竇太后無事都很難讓人相信。

  拓跋燾是個真正的孝子,原本崔浩所建議的“改元”就很有道理,他又是為了竇太后著想,拓跋燾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於是第二天的大朝,“改元”的事情徹底搬上日程,一干大臣、欽天監官員就“改元”之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最終因為崔浩和拓跋燾的堅持而確定了下來。

  但改元並非小事,一般一個國家想要改元,除非是個糙率的昏君,否則占卜必須要做好很多準備,包括曆法的修正、占卜吉日等等,哪怕最快也要半年才能確定下來。

  崔浩會這個時候向拓跋燾建議,原本也是想要提早準備,看現在的情況,北涼和北燕的將士班師回朝到頒賜有功,至少也要幾個月到半年,正好可以趁機改元。

  朝會一過,關於改元後如何大赦天下,哪些是不可赦免的,日後的平涼戶和平燕戶怎麼向中原遷移等問題一直討論到了晚上,拓跋燾留了不少朝臣在宮內用飯,可從正午開始,拓跋燾就頻頻出神,不停地看向南山的方位,引起一群朝臣在私下裡不住的討論。

  崔浩和寇謙之關係密切,對今日要發生的事情也知曉一二,雖然不太能接受佛門和道門聯手,可既然是拓跋燾下令,又是為了太子和花木蘭,他也不敢伸手從中作梗。

  夜色一沉,南山的異狀便漸漸顯現,只見得漫天星斗都黯然無光,唯有南山那一塊方位的星子璀璨無比,起先一眾大臣還沒怎麼注意,等到了深夜,拓跋燾藉口乏了命他們離宮,這些人走在寬闊的宮道之中,伸了伸懶腰,卻見到漫天星斗像是調轉了個方向時,均是吃驚地叫出了聲來。

  這動靜實在太大,先是星辰移位,而後星子又一顆顆亮了起來,就像是一顆點亮另一顆似的,光帶一般的銀河只奔著南山而去,建成了一座星子組成的長橋,許多大臣都精通天文,見到這奇異的景象,頓時不再走了,只仰首嘆為觀止地看向南山的山頂。

  “起風了……”

  一位大臣攏了攏裘衣的衣領。

  “這算不算是祥瑞?呵呵,果然是要改元了,所以天降祥瑞嗎?”

  也有膽小的官員不停地看向南山:“聽說花木蘭救太后那天,南山死了不少人,是不是怨氣不散啊?要不讓哪位大師去做做法?”

  “休要胡說,銀河貫空,這是正氣凝聚之象,怎麼會有妖邪!”崔浩對著那無知的官員斥責了一聲,雙手負於背後,仰首看向天空。

  ‘花木蘭的神力,竟可以轉移給別人,只可惜他自己沒有子嗣,否則這一身好武藝,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崔浩放空了腦子隨便地想著。

  ‘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得了這神力,又會生出多少變故。看著星河倒轉,倒有些像是逆天改命了,是我們的未來被改變了嗎……’

  而此時,南山山頂,和前世賀穆蘭看到的幻象不一樣,也許這一次也借用了佛門的力量,所以站在“日位”的寇謙之在引動星月之力時,賀穆蘭的眼前還不停的出現佛光、彩虹等詭異的幻象。

  八十八位僧人念誦經文的聲音簡直就自帶bgm,就在星光大作之時,寇謙之對著天空丟出一枚笏板,霎時間,狂風大作,天空中的笏板發出瑩瑩的綠色光板,照耀在正曼陀羅陣里的賀穆蘭身上。

  念誦經文和寇謙之的號令之聲像是從天空中傳來一般震盪著她的耳膜,讓她頭暈眼花,幾欲不能呼吸。

  而對面的拓跋晃更是糟糕,甚至已經開始發出一陣陣的叫喚,頭髮和衣衫都散亂無比。

  ‘那一世的幻象里,花木蘭有這麼痛苦嗎?’

  賀穆蘭忍耐著全身血液像是倒流一般的痛楚,滿是擔心的朝著拓跋晃看去。

  小小的人兒已經不見了身影——怕是已經暈過去,倒在了地上了。

  誦經的聲音越來越快,賀穆蘭面前的僧人呈順時針邊走邊念著經文,拓跋晃那邊的僧人則是以逆時針的方向在行進著,笏板在天空越升越高,漸漸到了已經看不見的地方,突然重重往下一墜!

  啪!

  像是什麼碎掉了一般,賀穆蘭體內的無名之力也將她拉扯到了極致,終於到達了極限,暈了過去。

  ***

  賀穆蘭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夜晚。

  屋子裡的燈燭將他的面容照she成溫暖的金色,賀穆蘭一下子就理解了為什麼古代宮裡的女人都把自己的臉刷的像牆壁那麼白,原來在這種昏暗又金黃的燈光下,如果不是足夠白,那真是能照的面有病色,蠟黃蠟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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