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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叫著舞動雙錘。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賀穆蘭冷冷一笑,仗劍而行。

  兩方將領你來我去,東宮之人和虎賁軍倚著殿牆和殿門使勁拖延著面前敵人的行動,既不求殺敵,也不求自保,只求他們動彈不得。

  約莫過了一刻鐘,獨孤諾和陳節的大叫聲在東宮外響了起來。

  “太子殿下莫驚!獨孤家/虎賁軍來也!”

  “宇文家來也!”

  “襄城公府來也!”

  一片叫殺之聲,騎馬趕到的小將們駕著馬沖入東宮,齊齊殺入明德殿中,被殿內慘烈的戰況嚇了一跳,陳節更是不管不顧地騎著大紅直奔殿下。

  “花將軍,這裡應該無事了,你快帶著人去後宮!”

  老劍師抬手指向北方。

  後宮位於整個宮城的北面,是宮中最深之處,此時也隱隱傳來了殺聲。後宮由於男人不得擅入,防衛力量比東宮要差得多。

  此時小皇子應該是在後宮之中,但賀穆蘭懷疑太子殿下已經提前離開,小皇子不可能還留在後宮,可戲做就要做全套,此時怎麼能讓敵人懷疑?

  賀穆蘭看著陳節騎著大紅已經沖了進來,當場虛晃一招,退出兩把雙錘攻擊的範圍,以手嘬哨使勁一吹!

  清脆的響聲之後,大紅嘶鳴著人立而起,將身上的陳節掀翻在地,向著賀穆蘭迎面衝來!

  披掛著馬甲的大紅說不出的神駿,它是成年的寶馬,比還在少年期的越影更加雄壯,此時猶如一輛坦克一般橫衝直撞,提著雙錘的男人嚇得連忙閃開,讓迎上前去的賀穆蘭抓到了空隙,翻身就上了馬!

  “這畜生,老子伺候你這麼久,還是說摔就摔……”

  陳節捂著摔的生疼的屁/股站了起來,還沒有立穩,立刻有敵人揮刀來襲,氣的陳節一挺手中的長槊,瞪眼罵道:

  “老子今天要被畜生小瞧多少次!看槊!”

  這邊賀穆蘭上了馬,立刻對著眾人之中武藝最好的宇文郎叫道:“隨我一同前往後宮!”

  宇文家的也不多言,指揮著五百私兵立刻跟著賀穆蘭跨馬疾奔,獨孤諾和其他子弟領著各家的家丁私兵和“柔然人”們戰成一片,很快就殺的敵人丟盔棄甲,卻沒有一個人求饒,有些見無法力敵,竟自刎在當場!

  被盧日土魯抓住的呲毗盧也想自盡,卻被早有防備的虎賁軍直接卸掉了下巴和肩膀的關節,又被人押著,連咬舌和撞牆都做不到。

  口水順著被卸掉的下巴不停留下來的呲毗盧發出陣陣哀嚎,似狼嚎,似狗吠,聽得曾經身為同火的盧日土魯忍不住痛苦地扭過頭去。

  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苦衷,但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就應該有了承擔後果的準備,此時再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如果他此時心軟,便是對不起死在宮亂里的兄弟!

  ***

  慈安殿。

  “怎麼,還是沖不開門嗎?”

  尚書令劉潔焦急的詢問身邊的將領。

  “那位赫連公主指揮宮人堵住了殿門,我們又沒有撞門的東西……”一同謀反的尚書左丞張嵩咬牙道:“誰知道她會突然跑出來殺人搶了小皇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真要柔弱,她就活不到今天!”

  劉潔氣急敗壞地大叫:“撞!撞不開就燒!一定要把小皇子逼出來!”

  “你這個畜生!”

  一旁被挾持著的竇太后啐道:“你深受皇恩,竟做出這種豬狗不如之事!”

  “我們深受皇恩?這天下,是我們這些宗主幫著拓跋鮮卑打下來的!當年既然歃血為盟共享天下,如今鳥盡弓藏,誰才是豬狗不如?”

  身為匈奴人的劉潔猙獰著面孔喝問竇太后:“御印在哪裡!”

  “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太子監國,御印都在太子宮中!”

  “太子才五歲,怎麼可能將御印放在……”

  “不好了!不好了!殿外殺進一支人馬!”

  “別慌,多少人?”

  “約莫五百,但是是從東宮方向來的!”

  “東宮?”

  劉潔一下子跳了起來。

  “不可能!”

  “柔然人”明明已經趁亂打進宮中了!

  如果那些“柔然人”被生擒,他這邊傳位的詔書和小皇子又沒到手……

  劉潔臉色難看地望著面前的竇太后,後者正露出鬆了口氣的笑容。

  “帶著竇太后,我們撤!”

  “那小皇子……”

  “小皇子個屁!你去把赫連公主吃了?走!北門有人接應!”

  ☆、第457章 狗急跳牆

  賀穆蘭趕到慈安宮的時候,整個宮中並不像是被大軍圍困過的樣子,花糙樹木也都沒有東宮那樣樹倒糙俯,狼藉一片,但進出根本沒有宮人出面,還有沿路死在各地的侍衛,都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宇文家也有女兒在後宮做嬪妃,算起來是這位郎君的堂姐,心中更是焦急,他和賀穆蘭奔了半天衝到大殿,卻發現大殿裡空無一人,氣的賀穆蘭高聲大呼:“虎賁軍救駕到此,敢問人都在何處!還有人在這裡嗎!”

  她連續喊了七八聲,才從一處陰暗角落連滾帶爬爬出來一個小宦官,哆哆嗦嗦說道:“走走走了,他們綁了太后走了!”

  宇文郎君是個急脾氣,抓住他就喝問:“哪些人綁了太后走了?其他人在哪裡?”

  “尚書令,還有幾位王爺,他們向太后要御印,說是要立小王子為新的太子,還說是陛下走之前的意思,太后不答應,說御印在太子那,他們不信,後來就爭執了起來……”

  “什麼尚書令和王爺?你莫驚慌,原原本本給我說一遍。”賀穆蘭耐下性子,看了看空蕩蕩的大殿,自詡速度已經極快,能撤的這麼空蕩,想來早就走了。

  “小奴也說不清楚,好像是尚書令大人和幾位王爺突然來求見,說是太子宮中闖進了賊人,求太后的虎符調兵平定反賊,太后出來見他們卻不願意把虎符給他們,然後尚書令突然就翻了臉,太后也被抓住了。”

  那宦官還算鎮定,雖然一邊發抖,可事情的經過說的仍有條有理。

  “然後他們逼我們去把小皇子抱出來,赫連公主就抱了小皇子出來,原本赫連公主還抱著邊發抖邊求饒的,結果來接小皇子的人一伸手,就被她藏在袖子裡的金簪扎穿了眼睛,活活痛死了。”

  他露出讚嘆的表情。

  “赫連公主趁著屋子裡一片大亂,指揮宮人們護著小皇子奪門而出,我跟著他們一起往外跑,結果走一半外面來了一堆官兵,我就只好又跑回來,沒跟著他們逃進殿中。”

  “殿中?”

  賀穆蘭一愣。

  “就是後面的偏殿,賀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經住過的萬泰殿。”

  賀穆蘭懸起來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立刻率領著所有人往後面的萬泰殿沖。

  萬泰殿是賀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經住過的地方,宮殿自然並不簡陋,不過平城皇宮各處都不算高大恢弘,後宮尤其如此,鮮卑人“去子留母”的制度讓保太后的宮殿並沒有超越皇后宮殿的規格,萬泰殿也是如此。

  短短的一段路程,就如同東宮之外一般,屍橫遍野。死的大多是長相清秀的宦官、宮人,而且傷口都在後方,恐怕就如之前逃回殿裡的這個宦官所說,來不及跑進去的都被一刀砍死,絕對沒有留下活口。

  如果劉潔等人想要捏造的藉口是“柔然人混入城中,入宮作亂,太子不幸罹難”的話,他就必須掌握小皇子和太后的證明才能真的擁立小皇子為太子,但前提還有一個條件……

  那就是拓跋燾失蹤後下落不明,就此死了。

  御印肯定不在太后這裡,太子又早就被安排轉移了,這萬泰殿裡的皇子說不定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遇險設計好的一個驚天騙局,劉潔和造反的宗室註定要萬劫不復。

  但這些宮人……

  賀穆蘭懷著沉重的心情,越過身邊一具具屍體,萬泰殿的門口似乎也是經過了一場混亂,一人多高的殿門被破壞的很是觸目驚心,露出殿門後被高高堆起的各種雜物。

  柜子、塌、箱子,甚至是香爐都被堆了起來,抵著殿門無法從外面推開。旁邊的窗戶後面也是如此。

  但相對的,如果劉潔真的喪心病狂下令放火,這一殿之人也逃不出來,要被燒成灰燼。

  赫連明珠是在賭,賭劉潔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燒了小皇子,不敢賭他能滅盡慈安殿的活口。

  她賭贏了。

  所以給自己贏得了一線生機。

  篤篤篤。

  篤篤篤。

  拼死堵住門窗的宮人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外面猶如催魂一樣的敲打聲已經停止了動靜,但人人都惶恐至極,那些沒有成功進殿死在了門外的同僚們,那些不甘的神情,依舊還不時浮現在他們的面前,讓他們無法動彈。

  篤篤篤的敲門聲不停響起,人人都向著赫連明珠望去,而赫連明珠緊緊抱著懷裡的襁褓,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看向殿門。

  擋的住的吧?

  那麼多爐鼎和器物……

  她將懷裡的襁褓往懷裡再收了收,可能不太舒服,襁褓里的小孩哼了幾聲,伸出一隻拳頭搖了搖頭。

  “赫連公主,是我。”

  讓赫連明珠眼淚奪眶而出的聲音響起在門外。

  “花木蘭入宮平叛。”

  “花……花將軍……?”

  一位後宮中的女官顫巍巍地開口:“是陛下身邊那位左司馬嗎?”

  “不知道是真是假,最好不要開吧。”

  “幾位王爺和尚書令一開始不也是看起來一副忠臣的樣子嗎?後來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

  “……我們等等吧,等宮外接到消息平亂的人來了,我們再出去……”

  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宮人們紛紛搖頭,用期冀的目光看向赫連明珠。

  “公主,最好不要聽……”

  “花木蘭!”

  抱著襁褓的赫連明珠卻像是突然控制不住情緒一般大聲吼了起來:“花木蘭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殿外的賀穆蘭隔著層層的障礙物,心中也忍不住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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